她們五人,自數年前洛陽一會,便結下了不解之緣。後來雖天各一方,書信也時常因戰亂阻隔,但那份情誼,卻從未淡薄。彼此分享着成長的煩惱,隐藏的秘密,以及……那份或許連她們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朦胧而真摯的情愫。司馬晟的沉穩,曹襄的清冷,劉祎的溫婉,孫曜的飛揚,劉珵的堅韌,五種不同的性情,五顆同樣年輕而敏感的心,在這亂世之中,互相吸引,互相慰藉。
“會有機會的。”劉珵靠在孫曜懷裡,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一定會的。”
窗外,細雨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敲打着芭蕉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殿内,兩個同樣身着男裝的十四歲少女,緊緊依偎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體溫和心事。那悄然發育的胸脯,象征着她們無法逆轉的成長,也預示着她們未來更加複雜難測的命運。她們不束胸,是不同的原因,卻有着同樣的效果——保留了身體的真實,也保留了那份不願被完全規訓的、屬于她們自己的堅持。而這份堅持,或許正是她們在這亂世中,維系彼此情誼,尋找自我認同的一種方式。
遠在千裡之外的洛陽,棋局仍在繼續。司馬晟落下最後一子,微笑着看向曹襄:“阿襄,你輸了。”
曹襄看着棋盤,半晌,才擡起頭,眼中是化不開的清愁,卻也有一絲極淡的暖意:“殿下棋藝,日益精湛。”
“或許吧。”司馬晟站起身,走到軒窗前,望着細雨迷蒙的苑囿,“隻是不知,這盤天下的棋局,何時才能……真正太平。”
她負手而立,春風再次拂動她的衣袍,那微微隆起的曲線,在杏黃色的皇子常服下,如同平靜水面下湧動的微瀾,預示着某種不可言說的力量,正在悄然積蓄。洛水湯湯,建業風起,五個少女的命運,如同這盤根錯節的棋局,牽一發而動全身,她們的愛恨情仇,她們的家國之思,她們隐秘的身體與情感,都将在這宏大的曆史畫卷中,繼續鋪陳開去。而泰始五年的春天,對于她們而言,注定是一個充滿了微妙變化與朦胧心事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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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注:
1.泰始五年: 公元269年,西晉武帝司馬炎的年号。
2.洛陽: 西晉首都。
3.芳林園: 曹魏始建,西晉沿用的皇家園林,位于洛陽城西。
4.高貴鄉公: 即曹髦(máo),曹魏第四位皇帝。
5.喋血宮門: 指公元260年,曹髦率宮人讨伐權臣司馬昭,兵敗被殺于宮門附近。
6.武皇帝: 即晉武帝司馬炎。
7.束帕: 指古代女子用于束胸的布帕或類似物品,具體形制和使用廣泛程度因時代地域或有差異,此處為情節需要設定。
8.荊州: 西晉時重要的戰略要地,與東吳接壤。
9.都督荊州諸軍事: 西晉重要軍事職務,總管荊州地區軍事。
10.羊祜(hù):(221年-278年),西晉重要将領、大臣,以德懷柔、深得人心的策略著稱,時任都督荊州諸軍事。
11.陸抗:(226年-274年),東吳末期重要将領,陸遜之子,時任吳國大司馬、荊州牧,負責抵抗西晉。
12.“共分境内之物”、“每次打獵,都不超過兩國的邊界”: 事見《晉書·羊祜傳》,記載羊祜在荊州與陸抗對峙時,施行仁義,互示信賴的事迹。
13.賈充:(217年-282年),西晉開國元勳,但名聲不佳,被認為是司馬氏心腹,也是後來“八王之亂”的重要誘因之一賈南風的父親。
14.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語出《老子·第三十一章》,意為兵器是不祥的東西,聖人隻在迫不得已時才使用它。
15.不戰而屈人之兵: 語出《孫子兵法·謀攻篇》,意為不通過交戰就能使敵人屈服,是戰争的最高境界。
16.建業那位: 指東吳末代皇帝孫皓。
17.春捂秋凍: 中國古代民間養生諺語,意為春天不要過早脫掉厚衣服,秋天不要過早穿上厚衣服。
18.楊豔:(238年-274年),晉武帝司馬炎的第一任皇後,楊芷的堂姐。
19.山陽公: 漢獻帝劉協被廢後封為山陽公,爵位世襲。
20.河内郡野王縣: 西晉時山陽公國的所在地,約在今河南省沁陽市一帶。
21.漢獻帝: 即劉協,東漢最後一位皇帝。
22.劉康: 漢獻帝劉協之孫,繼承山陽公爵位。《三國志》等正史未明确記載劉康是否有子女,此處設定劉祎為其女,為情節需要。
23.《毛詩》: 即流傳至今的《詩經》,因漢代毛亨、毛苌(cháng)注釋而得名。
24.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語出《詩經·周南·關雎》。
25.深衣: 中國古代一種上衣和下裳相連的服裝,男女均可穿着,漢代較為流行。
26.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語出《孝經·開宗明義章》,儒家強調孝道,認為身體是父母給予的,不能輕易損傷。
27.鴻胪寺卿: 官職名,秦漢始置,魏晉沿襲,掌管朝廷禮儀、接待少數民族及外國賓客等事務。
28.建業: 東吳首都,今江蘇南京。
29.孫休:(235年-264年),東吳第三位皇帝,吳景帝。
30.豫章王: 史實中孫休無明确記載名為孫曜的女兒封豫章王,此處為情節設定。孫休确實有子孫?(wān)曾被封為豫章王。
31.劉禅:(207年-271年),蜀漢後主。
32.交趾: 古地名,大緻相當于今越南北部。公元268年(晉泰始四年,吳寶鼎三年),吳國派軍平定交趾叛亂,戰争持續數年。
33.石頭城: 建業城的别稱或一部分,軍事要塞。
34.銅鶴燈盞: 漢魏六朝時期常見的燈具樣式。
35.陛下: 此處指吳主孫皓。
36.朕為天子,富有四海,當極盡天下之樂事: 此類言語符合史書記載中孫皓奢靡享樂的心态。
37.昭明宮: 吳宮殿名,孫皓曾對其進行修繕。
38.竹肉: 未見于正史記載,可能指某種被方士吹噓有特殊功效的食物,符合孫皓晚年迷信方術丹藥的記載。此處為情節需要設定,用以表現其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