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結束後,新的學期又開始了。
有一天,季遙和餘念秋下課返回宿舍時,注意到地面上掉落了一張紙。
她彎腰把紙撿起來,發現是唐糖的學生登記表,随手把它放回唐糖的桌子上。
“季遙,你看這裡…”
餘念秋眼尖,一下就看到登記表上的信息。
她指的地方,填寫的是家庭相關狀況,那一欄,唐糖隻填了她媽媽,還有一個地方,她填的是單親。
看到餘念秋指的地方,季遙有些吃驚,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說道,“我們還是當作不知道好了,雖然不是故意看他人隐私信息,但是傳出去了也不好。”
“嗯,我知道。”
餘念秋回答道,她原本就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這種消息,季遙說的話正合她的心意。自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她對季遙有種莫名的信賴感,季遙說的話、做的事,她怎麼看怎麼順眼。
就是這麼一個友好的人,卻被唐糖質問。
那一天,她們倆剛走進教室準備上課,就聽到其他同學的聊天聲,聲音不算大,但也不至于聽不見。
同學們聊到唐糖的家庭情況,不知道誰提起一句單親家庭,有位同學想“噓”了一聲,接着聊天的聲響漸漸聽不見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們在聊唐糖的事。
坐在後排的唐糖肯定聽到一些内容,她起身朝季遙和餘念秋她們走來,堵在門口,眼神兇狠地看向季遙。
“是你傳出去的?”
她用僅她們聽得到的聲音咬牙切齒問道。
那一天唐糖返回寝室拿登記表的時候,看到季遙撿起過地上的紙表放回她桌子上,那麼,她肯定看到了。
“我沒有。”
季遙對上她的目光,很堅定地說道。
唐糖的目光離開她的眼睛,向右橫移,仿佛掃射的激光槍,最後停留在餘念秋臉上。
“不、不是我。”
餘念秋結巴地否認,她不敢去看唐糖的目光,即使在同一個宿舍相處這麼久,她任然有些怕她。她的裝扮、氣質,處處透露出四個字:不好相處。
再次瞥向她們兩人一眼,唐糖哼了一聲,側身從她們身邊走了出去,片刻後又回到教室,走向那幾個聊天的同學。
“我家裡的事,就這麼關心?”
被問話的第一時間,她們大氣不敢出,後來一個女生站出來不服氣反駁她。
“我們确實聊了關于你的一些事情,但我們既沒有惡意取笑,也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你,更沒有到處散播,隻是單純在讨論事情本身。”
“如果不小心被你聽到了,平和地和我們溝通也不是不行,别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今天我們能知道,以後照樣會有人知道,你能堵住每一個人的嘴嗎?”
“況且,這本來就是事實。”
最後一句話飄進唐糖的耳朵裡,她什麼都沒說,用眼睛打量着她們每個人,咻地轉頭就走,教室裡被帶起一陣風。
“她的脾氣可真怪,說不定就是家庭——
“别這麼說。”剛剛和唐糖對峙的女同學打斷身後的人,“我們的行為本來就不對。”
漸漸地教室裡恢複平靜,這一節課,唐糖沒有再次回到教室,直到晚上熄燈,季遙發現,她也沒有回到宿舍。
第二天,班主任知道這件事情後,打電話和唐糖的母親進行了一番交流。她母親得知這件事情後,連忙趕到學校。
找到女兒的宿舍,她敲門進去。
“阿姨,唐糖暫時不在宿舍。”
季遙和來人打招呼後,遞上一杯熱水。
“謝謝啊,阿姨在這裡等她回來就行,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季遙看向餘念秋,她微笑着輕輕搖頭,她才笑着開口,“不會的,阿姨。”
蘇越這時正推門進來,“季遙,我剛剛聽誰說在球場看到唐糖了,她怎麼會——”
蘇越沒有接着往下說,她看到宿舍多了一個陌生人,并且季遙和餘念秋都像她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你說你看到了唐糖了,她在哪裡?能不能麻煩帶我去找她?”
唐糖母親抓到關鍵字,很溫柔開口。
蘇越已經看清楚是什麼個情況,她婉言開口,“阿姨,她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想去找找她,這孩子從小就不怎麼和我交流,我怕她出什麼事。”
“那這樣好了,”季遙心一軟,“我帶你去找她吧,我知道球場在哪裡。”
“好,謝謝你,小美女。”
“阿姨,叫我季遙就行。”
“好,好。”
季遙帶領着唐糖母親在道路一旁走着,她準備帶她去排球場看看,剛剛蘇越說在球場,除了排球場,她想不到唐糖還會去哪一個球場。
她喜歡打排球,應該會在那裡。
還沒走進球場,确實看到了唐糖的身影,她一個人在練習墊球,見到她們來了才把球放下,拿起外套轉身就走。
“唐糖,你一會兒再走,媽媽和你說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