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泠身着月白襦裙,披了一件朱紅大氅,将那張瑩白如玉的臉襯得更加嬌媚明豔。
沈丞相行了個禮,笑道:“公主今日怎麼有空登門拜訪?是特意來尋犬子嗎?”
慕容雲泠擺了擺手:“沈丞相不必多禮,前兩月我實在太忙,丞相也是知道的,逾白多次拜訪我未果,我心中有愧,一有空便來尋他了。”
沈丞相:“哎,這可真是不巧,恰好這幾日休沐,逾白去拜訪其他好友了,今日未在家中,公主要不明日再來?”
慕容雲泠根本不在意這個便宜未婚夫,她在意的,一直以來都是沈家的權勢。
她笑道:“那還真是不巧,沈丞相幫我把這幅字給他吧,我特意為他寫的。”
沈丞相聞言接過,一眼便看到“良才擇妻”幾個大字,心道就差将“良臣擇主”幾字放他面前了。
沈丞相笑道:“公主練字時不忘犬子,你二人婚後幸福美滿。”
見他隻提沈逾白,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真是個老狐狸。
慕容雲泠勾起一個笑:“婚後幸福美滿是自然的,就是能美滿多久,還需要沈丞相幫襯。”
慕容雲泠這幾月開設女子學堂、提議改革科舉,這些沈丞相都知道。他心中也十分認可她的政治才能,如今他的長子即将與她成婚,即使自己再怎麼想中立,在他人眼中,他沈家都是支持公主的。
大皇子慕容雲松氣量狹小,就算他一直中立,等慕容雲松一上位,也定會清算沈家。
與其中立兩頭不讨好,還不如為了沈家,也為了長子拼一拼。
若最後雲泠公主登基,沈逾白的地位等同于皇後,那時沈家定會比今日還要昌盛!
思及此,沈丞相恭敬行了一禮:“公主放心,哪有父親不幫兒子的道理?公主定會終身幸福美滿。”
少女唇角弧度擴大,笑盈盈道:“有了沈丞相這話,雲泠便放心了。”
……
沈逾白沒有料到那酒雖好,卻那麼烈。
直到第二日中午,他才悠悠轉醒,頭痛欲裂。
看着身下陌生的床,沈逾白愣愣地回想昨日之事。
昨日,他在翠荷巷的宅子裡與茹娘把酒言歡,但是他很快酒醉了。然後,他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春色撩人……
他心心念念的明媚少女身着朱紅嫁衣,撲入他的懷中,嬌笑着喊他“逾白哥哥”。
少女的聲音如同貓兒一般,似哭又似笑,撓得他心癢癢。
二人新婚洞房,幹柴烈火,愛意交換了一次又一次。
沈逾白臉色通紅,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忙撩開被褥,發現自己衣衫完整,就是那處……被他弄髒了。
“公子?你醒了沒?”
阿吉敲了敲門,将他吓了一跳。
沈逾白覺得自己如今處境尴尬,連忙道:“阿吉,快進來,你一個人進來。”
阿吉進屋,見自家公子臉色通紅,問道:“怎麼了,公子?”
沈逾白有些尴尬道:“你快去替我買身衣服來,我昨日做了夢,将床弄髒了。”
阿吉自小服侍沈逾白,自然也經曆過幾次這樣的事,就是第一次發生在外頭,沒有換洗的衣物。
他“哎”了一聲,連忙出門,朝裁衣閣跑去。
白汐茹聽見動靜,敲了敲門:“逾白哥哥,你醒了?茹娘給你煮了碗醒酒湯……”
她一聲“逾白哥哥”喊得他心中一震,連忙将褥子蓋好。
門并沒有鎖,白汐茹端着碗湯進來,坐到床邊,舀了一勺湯,吹了吹喂他。
沈逾白有些不自在,他接過湯碗:“我自己來吧。”
白汐茹笑道:“逾白哥哥酒量不行,以後就别貪杯了。”
沈逾白想起那羞人的夢和此刻尴尬的處境,點了點頭:“沒想到那酒竟這麼烈,以後我一定不貪杯了。”
白汐茹:“已到中午了,逾白哥哥不如留下用飯,也正好嘗嘗茹娘的手藝。”
沈逾白想到阿吉買衣服回來還要一段時間,便點頭答應:“好,說起來,我竟還未曾嘗過茹娘的手藝。”
“茹娘手藝不好,還得請逾白哥哥多擔待。”
白汐茹抿唇一笑,轉身去廚房做飯了。
她笑的時候,兩顆淺淺的梨渦便出來,顯得清秀可人。
看着白汐茹轉身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沈逾白覺得心中看待她有些不一樣了,有些……悸動?
難道是那個荒謬的夢?
沈逾白搖了搖腦袋,強迫自己忘掉夢中的情節。
他心中浮起一個念頭——幸好當時接受了雲泠公主的贈蓮,否則她與别人成婚,他該多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