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真人一身灰袍,面容冷峻,手中握着一柄拂塵,塵絲如銀,随風輕揚。他遠遠見到蕭詫,眼中殺意大盛,手中拂塵一揚,塵絲瞬間化作漫天銀光,如星河傾瀉,直逼蕭詫而去。
此時一道巨型青色書簡憑空出現,穩穩立于蕭詫身前,将那銀色星河盡數擋下,書簡上字迹亮了一亮,青光閃爍,如同一面堅不可摧的城牆,将石真人的攻勢化解于無形。一個蒼老而诙諧的聲音響起:“哎呀呀,烏兄,石兄,好久不見了,别來無恙啊!”
極陰見狀,臉色驟變,幾乎咬碎了老黃牙:“青易?你這老鬼,來我極陰島作甚?莫非也要趟這渾水不成?”
青易朗聲一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欸,石兄來得,青某如何就來不得?咱們幾百年的交情了,烏兄怎麼厚此薄彼啊?”
蕭詫早在天星城做準備時便有想到若他自己是石真人會怎麼做?既然已經和極陰達成聯盟,連天演陣都給了極陰,而自己是一定會回極陰島找極陰報仇的,那石真人怎能錯過複仇的機會?然而身為一島之主,不能長期在外不歸,但作為陣法大師,在兩島之間設置一個小型傳送陣亦并非難事,那麼自己隻要回去,多半會面臨一打二的局面,自己勢必也得找一個幫手。蠻小子早已失蹤多年,也許壽元到了已經坐化,如今青易便是最好的人選。
極陰心中暗忖,雖然玄骨尚未恢複到元嬰中期,但那老東西當年留了一手,自己的功法與他同出一脈,連屍傀都不敢拿出來,對上玄骨毫無勝算。不如讓石真人去對付他,自己來與青易交手。
極陰與石真人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身形驟然分開,各自迎向對手。石真人灰袍獵獵,手中拂塵一揮,塵絲如銀河星刃,直逼玄骨而去。蕭詫冷笑一聲,手中寶樹連枝燈瞬間亮起,十八盞燈分列四周,藍色玄魂陰火熊熊燃燒,立即凝結成一面巨大的火牆,與銀色星河碰撞,在夜空中星火交織,爆裂出刺目的光芒,如煙花般絢爛奪目。
石真人腳下陣法驟現,落地成陣,三道陣法同時展開:攻擊陣轉為紅色星光,飛至雙手以增幅靈力;防禦陣化為金色護盾,籠住周身;分身幻象陣則化出數道虛影,一字排開,令人難以分辨真身。那每一道虛影手中均持一把拂塵,紅色星光注入塵絲,立時化作銀色長劍。數個石真人劍光如條條長虹,分别從不同方向直刺蕭詫要害。
蕭詫身形如藍色蝴蝶一般上下翻飛躲過攻擊,手中不忘結印,玄陰魔氣滾滾而出,萬千煞氣頓時凝結,化作無數骷髅頭。骷髅頭嘶吼着,仿佛來自九幽的怨靈,帶着無比刺骨的陰寒之氣分别向石真人的各個幻影攻擊,與各路銀色長劍交鋒,發出叮叮的金屬碰撞聲,火花四濺,仿若流星落雨。虛影畢竟頂不住這般攻擊,被紛紛擊散,隻有石真人本體揮舞着長劍将圍攻的骷髅頭斬為黑煙。
他死死盯着蕭詫,眼中殺意如刀,仿佛要将對方千刀萬剮。那張冷峻的面容因憤怒而微微扭曲,額角青筋暴起,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而急促。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長袖一揮,一張張加持的符箓如同靈蝶般環繞周身,随即貼附在他身上化作不同顔色的虹光隐入身體,同時手腕一抖,十幾張頂階禦雷符與破魔符同時擲出,符箓在空中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如同流星般直逼蕭詫而去。禦雷符引動天雷,紫色電光如龍蛇般從天而降,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勢;破魔符則化作金色光刃,鋒利無匹,直取蕭詫的要害。這麼多頂階符箓即便是對元嬰修士來說也是大手筆。此人對蕭詫的恨意已深入骨髓,不惜掏空家底,也要将蕭詫徹底抹殺。
蕭詫冷笑一聲,他畢竟有着元嬰中期巅峰的神識,石真人這諸多符箓雖然威力巨大,但蕭詫并非如面對風希時那般來不及抵擋,隻見他胸口金光一閃,千劫鏡騰空而起,一朵巨大的金蓮倒挂在半空,金蓮緩緩旋轉,不論禦雷符引動的紫色電光還是破魔符所化的金色光刃,都在金蓮旋轉的那一刻,被吞噬得無影無蹤。同時,蕭詫扔出一個結丹屍傀,那金蓮吸收的所有電光和光刃便均落在這屍傀身上,将其瞬間打成齑粉。
石真人臉色驟變,眼中滿是震驚與不甘,那張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因憤怒而扭曲,顯得格外猙獰。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怎麼可能?那究竟是什麼?!”他死死盯着蕭詫手中的千劫鏡,心中翻湧着難以言喻的驚駭與憤怒。
蕭詫自然不會回答,隻是冷冷一笑,目光如冰,反問道:“手段使完了?那接下來就該本座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帶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