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個月,蕭詫得了不少獸晶,在改進法杖的同時,他一直在設法利用陰冥之力打開靈獸袋和肋骨空間。直到渾沌蹿出來的那一刻,他終于舒了一口氣,有了這家夥,就算爬不上去,保命應該不成問題,倒是可以收拾收拾出發上暴風山了。這小東西不宜被人看見,好在它也就西瓜大小,十分好藏。籌備了小半年,自己和木雪兩人所需的法器和物品其實已經制得差不多了,大約再制備些必需品,便可擇日啟程。
木雪得知終于快要離開這地方,既欣喜又感慨,想起自己新培育的薯苗,也該去看看長勢如何。雖然靈氣被封,但她對植物的獨特感應還在,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得和鄰裡的阿婆大嫂們交代一聲。她正在田間彎腰查看,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佻的口哨聲。回頭一看,白長老的兒子白斬棘正倚在田邊的枯樹上,一雙三角眼不懷好意地在她身上打轉。
“這不是夜夜獨守空房的蕭夫人麼?一個人在這兒忙活呢?”白斬棘晃悠着靠近了兩步,“你那道侶又鑽在石屋裡搗鼓符陣麼?啧啧,放着這麼個美嬌娘守活寡,真是暴殄天物啊......”
木雪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往回走,瞧都未瞧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手指好利索了?又想挨教訓了麼?”
白斬棘快步跟上,壓低聲音道:“那種銀樣镴槍頭的小白臉,怎麼配得上你這等美人?”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眼中閃着猥瑣的光,“假鳳虛凰的,很難耐的吧,不如白某來疼疼你?”
木雪臉色一沉:“你癔症犯了吧?腦子有病就去治!少在這兒發癫!”
白斬棘腆着臉笑道:“那也得你來治啊......”
木雪啐了一口,“也不看看你這副醜樣!多看你一眼都令人作嘔,給我滾遠些!”
白斬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還不死心:“木姑娘,我白某第一眼見到你,就滿腦子都是你,你們的什麼事兒我不知道?那個姓蕭的不中用這件事,我已經從周小桃那裡打探到了,還裝什麼裝?”
“放你的屁!”木雪柳眉倒豎,“小桃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白斬棘得意地晃着腦袋道:“周小桃那丫頭片子雖然嘴硬,可白某也不是好糊弄的。一個如狼似虎的大姑娘突然對男人死了心,還能是什麼緣故?”他越說越來勁,“你也别裝什麼清高,跟着這麼個廢物多委屈,怕是從未嘗過男女極樂吧?不如......”
“不如你個頭!”木雪叉腰大罵,聲音清脆響亮,引得遠處幾個村民都停下活計往這邊張望。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她指着白斬棘的鼻子,語速快得像連珠炮,“長得跟陰獸雜交出來的醜八怪似的,滿臉褶子能夾死蚊子,眼睛小得跟芝麻粒一樣,還學人家出來調戲姑娘?”
白斬棘被罵得臉色發青,剛要開口,木雪又搶着罵道:“閉嘴!誰準你說話了?就你這副尊容,三分像人七分似鬼,半夜出門都能把陰獸吓跑!身上這股味兒,怕是十年沒洗過澡吧?隔着三裡地都能聞見你身上那股子馊臭!”
白斬棘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木雪:“你、你......”
“你什麼你?”木雪冷笑,“舌頭被陰獸叼走了?就這點本事還想學人家當登徒子?回去找你爹多練幾年吧!連我家蕭郎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整天遊手好閑搬弄是非,活脫脫一個沒出息的下三濫!哦對了,聽說你上次被我家蕭郎教訓得跪地求饒?啧啧啧,那場面想想就丢人,要是我啊,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這白斬棘平日裡人緣本來就不怎麼樣,有人已經開始竊笑,白斬棘臉上挂不住,色厲内荏地吼道:“臭娘們,别給臉不要臉!”
“哎喲,急了?”木雪誇張地捂住心口,“就這點能耐?罵不過就要動手?來來來,你倒是動我一下試試看!我家蕭郎制的符陣可保全村無虞,制的法器獵了多少陰獸?你算什麼東西!”她故意提高音量,“各位鄉親都瞧好了啊,白長老的好兒子欺負功臣之妻了啊!”
白斬棘被氣得七竅生煙,卻又不敢真動手,最後隻能惡狠狠地撂下一句,“你給我等着”,便灰溜溜地走了。木雪沖着他的背影又補了一句:“慢點啊,小心别摔着你那張本來就磕碜的臉!”
兩日後,蕭詫将改良法器的圖紙交給馬長老,并表明了辭行之意。馬長老雖極其不舍,但也知道蕭詫志不在此,必定是要走的,何況蕭詫也給了他們莫大的好處,隻得道:“蕭老弟,若是太危險,就設法逃到老周曾去過的那個山洞裡,出去固然是好,但活着更重要。若是回來,我等随時奉你為主。”
老周也找了過來,将其珍藏的一塊可自行發動稍許護體作用的燚陽佩贈給蕭詫,表明當初便是此物替他頂住了暴風山上的陰風,如此慷慨之舉倒是令蕭詫頗為意外,但更為意外的還在後面。回石屋的路上,一名的譚姓老婦忽地叫住了他,布滿皺紋的臉上堆滿笑意:“姓蕭的小夥子,快過來,老身有樣東西給你。别多想,這個是送給你的,不用拿什麼來換。”
蕭詫一言不發地望着老婦手中的酒壇,滿眼狐疑。
老婦隻道他不好意思拿,笑眯眯地将酒壇塞進他懷裡,一臉惋惜地看着他,“多俊的小夥子啊!這是幾年前用好果子釀的酒,裡面泡的是狡猙獸的獸鞭,大補的!我們老啦也用不着了,你拿去調理吧,不用謝啦。”
獸鞭?大補?
半個時辰後,蕭詫抱着酒壇回到小屋,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