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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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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詫凝視着光盾中蹦跳的三足金烏,指尖的玄魂陰火明滅不定。這小東西若真是太陽,那截妖木則不是扶桑木便是若木了,但瞧它的模樣,青葉紅芒,并沒有古籍記載的扶桑木“樹兩兩同根偶生,更相依倚”的特征,那麼此木八成是太陽栖息之木——若木。

但從木雪的夢境來看,數萬年前那場驚天大戰中,若木與金烏早已被羅睺吞噬。這樣漫長的歲月,若木早已被羅睺體内的陰氣侵蝕得面目全非,金烏也因失去栖息之所而瀕臨消散。若不是他們誤入羅睺腹中,恐怕再過不知多少年,這兩樣上古神物就要徹底湮滅。

蕭詫目光一凝,指尖一挑,一縷玄魂陰火如遊蛇般探向金烏火靈,那三足小雞原本懶洋洋地踱步轉圈,見狀立刻炸毛,三爪一蹬,周身金焰暴漲,竟将陰火逼退寸許。

“倒有幾分脾氣。”

蕭詫冷笑,手指結印,先前困住三足小金烏的冥氣鎖鍊瞬間藍光大盛,小金烏一聲驚叫,三隻爪子不安地抓着光盾内壁。當陰火鎖鍊接近時,它突然張嘴噴出一道纖細金焰。這火焰看似微弱,卻在接觸鎖鍊的瞬間爆發出驚人威力,将陰火灼燒得滋滋作響。

蕭詫眉頭微皺,手上法訣一變,鎖鍊上的冥文驟然亮起,竟開始吸收金焰中的能量。小金烏驚慌地撲扇翅膀,在光盾内左沖右突,卻始終無法擺脫鎖鍊的糾纏。就在雙方僵持之際,那金烏火球凝聚的火髓晶體突然泛起刺目金芒,一股灼熱至極的氣息猛然爆發。

蕭詫悶哼一聲,眸中亮起藍芒,身後無數鬼頭虛影層層疊入體内,手中玄陰魔氣驟然暴漲,鎖鍊上的冥文如活物般蠕動,瘋狂吞噬着金烏火髓的火焰之力。然而就在他準備一鼓作氣将火靈鎮壓之時,那小金烏發出一聲凄厲的哀鳴,原本璀璨如陽的華羽迅速黯淡,三隻爪子無力地垂下,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更可怕的是,懸浮在旁的火髓晶體表面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金紅色的液體從裂縫中滲出,眼看就要爆裂開來。

“該死!”

蕭詫臉色驟變,急忙撤去法力。鎖鍊上的冥文瞬間熄滅,玄陰魔氣如潮水般退去。他這才驚覺,自己方才的魔氣太過霸道,險些将這縷殘存的太陽真火徹底湮滅。

小金烏虛弱地趴在光盾底部,連絨毛上的火苗都變得微弱不堪。火髓晶體的裂紋雖然停止了擴散,但那些滲出的金紅液體仍在緩緩蒸發,化作點點光粒消散在虛空中。

“看樣子硬來是不行了......”蕭詫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奄奄一息的火靈,忽而擡手,一縷靈氣注入那枝若木,葉片邊緣的金紅光芒登時一亮,若木新枝輕輕搖曳起來,灑落幾縷銀輝沒入光盾之中,銀輝如輕紗掠過,那些金紅光粒竟漸漸回籠到晶體之中,小金烏似乎也多了一分精神。

蕭詫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手中緩緩注入靈氣,喃喃道:“看樣子陰陽相濟,方能共存。”若木屬至陰之木,金烏火髓則是至陽之火,二者相生相克,才勉強在羅睺腹中維持至今,如今要收服那金烏,興許得先從若木着手。

木雪見到此情此景,提議道:“要不我來幫它恢複一下?”

蕭詫冷聲屏退:“不必,你養了它這麼些年,自己都虧損成什麼樣子,它已經有了生機,自會慢慢回複。”

木雪輕輕一笑,“反正都養了它十年,也不在乎這......”她看到蕭詫的眼神,立時噤聲,繼續打坐調息。

蕭詫手指輕顫,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許多的玄陰之氣緩緩滲出,在虛空中勾勒出蛛網般的紋路。這些陰氣細絲輕柔地纏繞上若木新枝,如同晨露浸潤葉片般不着痕迹。銀色的枝幹微微顫動,竟對這般溫和的滲透毫無排斥。

蕭詫嘴角浮出一絲笑意,眸中幽藍光芒流轉,指尖輕挑,寶樹連枝燈無聲浮現。十八盞陰火燈芯同時亮起,卻不再是以往那般暴烈燃燒,而是化作十八道柔和的藍色光帶,如輕紗般拂過若木枝幹。

木雪和醜蛋屏息凝神,隻見那銀枝赤葉在藍光中漸漸變得透明,枝幹内部浮現出細密的脈絡,每一道紋路都在漸漸與陰火産生共鳴。

持續了半年,蕭詫額頭滲出細汗,這般精細操控比強行鎮壓還要耗費心神。他必須讓每一縷陰火都恰到好處,既不能傷及若木本源,又要讓二者完美相融。

“凝!”

随着一聲輕喝,若木新枝突然光華大放,銀紅色的枝幹如流水般融化,化作無數光點沒入燈盞之中。燈身表面的符文法陣頓時活了過來,如同樹枝生長般蔓延開來,最終在燈頂凝聚成一株微縮的若木虛影。

就在若木歸燈的刹那,光盾中的小金烏突然擡起頭來,三隻爪子不安地抓撓着地面,它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朝着寶樹連枝燈的方向發出急促的鳴叫。

蕭詫唇角微揚,指尖輕點燈盞,若木虛影輕輕搖曳,灑落點點銀輝穿透光盾,溫柔地籠罩在小金烏身上。那虛弱的火靈如沐甘霖,絨毛上的火苗漸漸複燃,卻不再像先前那般暴烈,而是呈現出一種溫潤的金紅色。

“來。”蕭詫低聲道,将寶樹連枝燈緩緩前推。

小金烏猶豫片刻,終于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它的爪子每踏出一步,光盾上就泛起一圈漣漪,當它最終觸碰到光盾邊緣時,那層屏障竟如水幕般悄然消散。

“啾......”小金烏仰頭望着燈盞頂端的若木虛影,眼中流露出孺慕之情,它抖了抖絨毛,突然化作一道金虹,徑直沒入燈芯之中,那塊金烏火髓晶體也随之飛起嵌入寶樹主幹之上。

寶樹連枝燈劇烈震顫,十八點燈火如星辰般次第亮起,每一簇火苗都在刹那間迸發出耀眼金芒。燈盞表面的若木紋路仿佛活了過來,銀色的枝桠虛影在虛空中舒展開來,與金烏火靈噴吐的金焰交織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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