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行禮,指尖還在發抖:“是小的笨手笨腳,喂藥時燙着郎君了……這就去重熬。”少年眼底泛着水光,顯然已被斥責過幾回。
左丘盈覺得這毒把蔣文淵腦子毒壞了,藥燙不知道涼了再喝啊,發什麼脾氣,還摔碗。
【哦哦哦,對了,重熬,你去熬。】
“你腦子也被毒攻擊了?連劇情都記不住?”
【哎呀,随你随你。】
“等死吧你。”
“廚房在哪兒?我去熬吧。”左丘盈隻好對下人道。
來到廚房後,左丘盈看到土竈上的藥罐還留着殘火。
她掀開砂鍋蓋,藥汁已經熬得焦黑“直接在這裡面加水行嗎。”
【你想毒死誰?】
“這不顯而易見嗎,我還想在裡面下毒藥呢。”
【千萬不要啊,你忘了你是怎麼辛辛苦苦到湄溪鎮爬山尋找,救他命藥材了嗎……】
“還好吧,也不算很辛苦。”
【那确實,其中的甜隻有你知道。】
藥熬好時,她把藥倒在碗裡,将碗浸在冷水裡,指尖試了試溫度,随後發現涼過頭了,有點冷了。
……
左丘盈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的鍋裡燒了熱水,就舀了一半,倒了一半冷掉的藥後将熱水倒了進藥裡。
【……不太對勁吧,不應該重新放回去加熱嗎?】
“……不管了,都一樣,他身體這麼強壯,喝了一次就醒了,後面都無所謂了。”
【……】
再次來到門前,下人替她打開了門。隻見床上之人支起半邊身子,墨發散在月白素被上,眉間還凝着未消的戾氣。
蔣文淵聽見腳步聲便要發作,擡眼卻見是端着藥碗的左丘盈。
他震驚:“嘉月妹妹怎麼來了!”
左丘盈将瓷碗擱在楠木小幾上,發出清淺的響。随後替他墊高絲枕,見他胸前繃帶滲着薄紅,瞬間滿眼心疼。
“慕澤哥哥才醒,可就不要動氣了,要不然到時候又牽動傷口,那我替你千辛萬苦尋得藥不就白尋了嗎。”
蔣文淵歎了口氣,他昨日醒來時就聽到母親在床邊哭,若不是左丘盈先一步找到雪草,他的命差點就保不住。
他看着她道:“多謝嘉月妹妹的救命之恩了。”
左丘盈端起碗藥,拿湯匙攪了攪:“我和慕澤哥哥之間用不着說謝謝。”所以你最好是跪下來給我道謝。
蔣文淵見她吹涼了藥匙道:“這回不燙了。”将湯匙送至唇邊,他忽然偏過頭去,喉結滾動:“怎敢勞動嘉月妹妹……”
左丘盈差點發作,愛喝不喝,我tm還不想喂你呢。
左丘盈用藥匙抵住他緊抿的唇,她眼尾微彎:“怎麼會,這可是我親手為慕澤哥哥熬的,快喝了吧。”
蔣文淵喝了一口後道:“不愧是嘉月妹妹親手熬的藥,連苦味都少了。”
哈哈,那是當然,摻了一半的開水,自然是沒有什麼苦味了。
【這回是真對上了。】
“什麼?”
【台詞,他原本說這句話這是在變相的誇獎你,但是,這藥是真的不苦,所以變成真心話了。】
“那我可真是太厲害了。”
瓷碗見底時,左丘盈拿墊碗底的帕子替他拭去唇角藥漬。
【你拿什麼東西在給他擦?】
“剛剛廚房順手帶過來了的啊。”
【是搭在藥罐子上那個?】
“是啊,都幹了,順手拿過來。”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的薄繭蹭過她細膩的皮膚:“嘉月妹妹可知,那日在亂軍之中,我想着若就此死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嘉月妹妹。”
左丘盈立刻抽回手道:“萬幸的是,慕澤哥哥沒有死。”
瑪多,真的腦子被毒壞了什麼話都編的出來,還唯一放不下,你娘在旁邊真是操碎了心,還沒一個左丘盈重要,狼心狗肺的東西。
還好原左丘盈是對他們三個之間都能暧昧,但真到要談情說愛的時候她又拒絕,就這樣吊着他們。
左丘盈照着原台詞念道:“幸好慕澤哥哥無大礙,否則,我就要失去一個兄長了。”
蔣文淵聞後,露出一絲悲傷的神情:“隻是,兄長嗎。”
不然呢,想讓我當你爹還是當你媽嘛。
“是啊,慕澤哥哥就如同我的親兄長一般,從小就陪伴着我,護着我的周全。”其實也沒護着幾次哈,都是自己福大命大活到現在的。
看着眼前沖他笑的明媚的少女,他也隻好淡淡笑着:“那兄長可要護嘉月妹妹一輩子。”
“那可不行,日後慕澤哥哥還要娶妻生子呢,怎麼可能一輩子都護着我。”
什麼鬼台詞啊,左丘盈念完覺得很大一股綠茶味兒。
蔣文淵淡淡開口:“這些有無有都無妨。”
裝什麼裝,巴不得讓人給你生個兒子吧。
“慕澤哥哥病還未痊愈,還是趕緊躺下休息吧,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蔣文淵躺下後,她就端着空藥丸出去了,給了在門口站着的下人,随後想了起來,拿抹布還在桌子上呢。
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