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喬低着頭走路,邊走邊想事情,還是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的,還點名找自己,為什麼找自己?難不成是上次沒看到他發的“等我回家”就走了。
不,不會的,那人不會這麼幼稚。
到了包間,秦兆明把他推在自己身後,先開門進去。
包廂裡面分成了兩個派别,蘇晉南身邊詭異地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招待生們不被允許靠近。反觀王蕊心這邊,氣氛歡快,其樂融融。
王蕊心噙着一抹蠱惑人心的笑,招手讓秦兆明到那邊去。
秦兆明看了眼何喬,安慰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何喬注意到他看過來的眼神,将自己的手搭到肩膀上的觸碰上,搖了搖頭,“沒事,秦哥。”
一時間,場上的兩巨頭眼神都不對了,灼熱的視線有如實質地大剌剌刺向兩人交疊的手。
秦兆明松開手,去跟王蕊心一群人玩國王卡牌遊戲。
何喬回收眼神,壓着眉眼看向蘇晉南。
“喬喬,好久不見。”他用熟稔的語氣說道,微微勾起的唇帶着蠱惑之意。
何喬并沒有因為他友好溫和的态度而放松下來,反而更加緊張。古往今來的真理都是:美麗的東西帶有劇毒。一如捕蠅草,長着漂亮的如蝴蝶翅膀般的兩翩葉片,卻可以分泌出汁液,吸引昆蟲,抓捕絞殺。
“蘇總。”何喬這樣叫他。
男人的臉立馬沉了下去,甚至影響到了玩遊戲的另一邊,秦兆明擔心的看過來。
男人臉色頓時更沉了,“才短短幾天,喬喬就和我這麼生疏了,他們把你帶壞了。”肯定的語氣。
“不,沒人把我帶壞,我自願來到這,大家也對我都很好。但是蘇總,您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還點名要我?”何喬皺着眉頭問道。
兩人中間隔着長長的玻璃台,仿佛一條無法橫跨的鴻溝,上位者坐着,下位者站着,無聲地對峙。
“喬喬覺得呢。”他笑着逗他。
蘇晉南站起身子,長腿一邁,跨過去。
有什麼難的,你不過來,我過去就是了。
他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出來談事情,無意間看到你的挂名,碰着看看運氣,沒想到真是你。”
“既然是你,那給認識的弟弟沖KPI這種事,很難理解嗎?喬喬是認為怎麼樣呢?有不誠之心嗎?還是說,你不認是我堂弟?”
何喬退後一步,眼神閃躲,對于兩人現今的距離,有些臉熱。他試探性地問道:“我的事,我哥知道嗎?”
蘇晉南愣了一瞬,随後搖搖頭:“你的事隻有我知道。”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除非有天你命令說,我才會開口。”他保證道。
何喬怔愣一瞬,低聲說道:“謝謝,蘇總。”
蘇晉南調笑他,“你要謝我,叫這麼生疏,我還是覺得你以前叫的好。”
“您就别拿我開玩笑了。我就是來問問你,你也隻好奇是否是我,現在人也見到了,話也說完了。我就先走了,蘇總。”
蘇晉南愣神之際,何喬已經準備走了。
他叫住青年:“不能你白跑一趟,告訴你們經理,那樣的酒再開五瓶,還記給你。”
“不用了,蘇總,不要破費。”
我其實想問你為何急于和我撇清關系…
我為何急于和他撇清關系…
早已出了包間的何喬百思不得其解。
剛剛一同跟他出來,追在身後的秦兆明見他情緒低落,關心地環住他胳膊,“怎麼了?他…蘇總跟你說什麼了?”秦兆明心緒不甯地問。
“沒事,秦哥。”
看着青年入神的模樣,他輕輕說道:“别怕。”短短兩個字似乎被注入了無限勇氣。
聞言,何喬用目光一寸寸描繪秦兆明眼含笑意的明眸,眉頭輕輕撇着。他眉心的褶痕,似乎在問,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對他釋放善意,而他又何德何能。
他眸光流轉間向秦兆明解釋,“沒有……”沒等說完,就被安慰地拍了拍後背,就像還小的時候,躺在竹條編織的涼席上,被媽媽輕拍後背,蒲扇一下下的擺動着,掀起的涼意。
何喬後面沒有告訴葉子加五瓶酒的業績。
但那五瓶酒其實早被加在分成裡了,隻是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