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有點腌入味了,一進病房,四坨不明生物立刻讓病患垂死病中驚坐起。
因為是VIP病房,有配備單人沙發。何餘景坐在沙發上,和蘇晉南離得遠。待看見何喬身後跟着的秦兆明,他愣坐在沙發上,那一瞬,他心髒都仿佛停跳,視線不由轉到病床上的人。
那麼落後的北方,連地鐵都不通的地方,一個農村家庭的孩子是從哪個渠道得知這個行業的。這一切,就不合理。
還是說他已經精力耗盡,沒有耐心再去玩純愛的追逐遊戲。
也要用對自己的方式去對待何喬嗎?
何喬全然不知道他的内心世界。他放下果籃,禮貌地喊人,“哥,南哥。”
蘇晉南仿若未聞到那股臭味一般,除卻剛剛驚坐起來皺着眉頭以外,完全是一副微笑臉龐,面無異樣。他坐起身子,親昵地喊道:“喬喬。”
何喬被他動作吓了一跳,連忙蹲下身調節床的高低位置,安撫道:“南哥,你躺着别動,小心碰到腿。”
“這個高度可以嗎?”何喬專心調床。
有人神遊天外,滿心滿眼都是漂亮的臉蛋,不顧自己幾近直角的床,“可以。”
看着兩人互動的秦兆明視線轉到何餘景,他揚了揚手。
随後兩人不動聲色地離開病房。
何餘景皺着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呢?”秦兆明靠在牆上,雙手抱臂。
何餘景深吸口氣,低聲歎息道:“我不知道。”
秦兆明長歎一聲,将手放到門把手上,低頭看他,“行了,進去吧。”
“好”何餘景跟在他身後進了門。
何喬聽見響動回過頭,見兩人一同進來,問道:“你們認識啊?”
秦兆明:“不認識。”
何餘景猶豫了一瞬,也道:“不認識,碰巧。”說完他直奔桌上的果籃,低頭解着粉色蝴蝶結系帶,“喬喬,要一起去洗水果嗎?”他拎起果籃,沒發現有張小紙片飄到了地上。
何喬聞言欣然答應:“好,我來提吧,哥,”
何餘景笑笑,避開他的手,笑道“我來吧。”
秦兆明知道兄弟倆是有話要說,識相的沒跟過去,但也沒辦法面對臭花和臭臉,于是尋了個地方抽煙。
清水嘩啦啦地淌進盆裡,何喬雙手搓洗着西梅。
他聽見何餘景突然問:“你是不是知道…我們是什麼關系嗎?”
他搓洗的手突然停頓了一瞬,低着頭,良久吐出一個字:“嗯”
何餘景擡起頭,前方潔白的瓷磚上延伸出一絲裂縫,他吐出一口氣偏過頭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何喬掀起眼皮,流水的觸感從他手縫溜過,他複又垂下眸,輕笑道:“好啊。”
“你知道的,我好幾年沒回家了…我買了…今天下午的票。”
“喬喬,你能不能…有空就幫我過來看一下他。”說完他拆洗着手裡的青提,“你放心,送飯有保姆,其他的請了護工,你隻要…過來看看就行。”
他沒有問為什麼你不留下,隻說:“好。”
“哥,接下來的交給你了,我先端着這些過去了。”何喬說。
何餘景洗青提的手促的用力,捏碎了一顆,豐盈的汁水随即噴灑而出,手上的黏膩感覺是那樣清晰,他突然感到慌張,就那麼出聲叫住,“喬喬。”聲音在空曠中回蕩着。
“怎麼了,哥?”何喬偏過頭,奇怪地問道。
何餘景沖洗着雙手,低聲道:“青提也洗好了,你一起端去吧。”
何喬騰出一隻手端過盤子。
當腳步聲消失在長廊時,死水上有一滴流下,激起陣陣波紋
何喬推開病房的門,四處不見秦兆明的身影,随口問了句:“秦哥呢?”
病床上的男人眼含笑意地搖了搖頭。
何喬将水果端到小桌上,說道:“南哥,水果洗好了。”
“喬喬。”男人沙啞着叫他。
何喬下意識應聲,問道:“怎麼了。”
男人調笑着說道:“沒想到,你這麼有心。”
“什麼?”何喬一臉茫然。
男人輕揚起嘴角,深邃的眸子裡盈盈笑意,他夾着那張卡片遞到何喬面前。
何喬接過,解釋道:“這個是…”話在他看到卡片内容的時候戛然而止。
“親愛的,快點好起來哦”何喬簡直被氣笑,面上紅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