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門還有多久。”柳陰不想繼續說廢話,他能全身而退,但他做不到在驚擾到兔子後安全的帶所有人出去。
“今天的門還沒開。”
“門會在哪裡打開?”
在場五個人全都默不作聲,柳陰看了每個人一眼,好像知道了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的原因。
“門的位置是未知,時間也是未知,那兔子呢?兔子總有些信息吧?”柳陰對普通人不抱太大希望,畢竟那些兔子還挺兇的,出去的話随時都會被攻擊。
“兔子的屍體不會腐爛,我們可以披着兔子皮行動,但還是要避開。”
說到兔子的時候,在場唯二的女性,木佐言葉,将頭扭到一邊,用頭發遮擋住臉,這一系列的動作在暗示她心情不太好,一些難過的事被牽扯了出來。
柳陰沒有繼續往下問,任何突發狀況都有可能緻他們于死地。
“那我就長話短說。”柳陰歎了口氣,再一次環視在場所有人,“據我所收到的消息顯示,第一個在美術館失蹤的人是在一個月前,我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也不想知道,你們隻需要知道我是來帶你們出去的。”
救人這種事柳陰并不經常做,這樣的事幹多了自然就會被冠以“英雄”的稱号,柳陰并不喜歡,甚至反感,他不是普度衆生的藥師,沒那麼大本事。
有些時候柳陰的所見所聞都是命運安排好的,全都源自于他本身的力量,如果是當初剛誕生,完全是一張白紙的柳陰,也許會傻乎乎的想要拯救所有人,但對現在見慣生死,經曆過戰争的柳陰來說,他的漠視才是最好的命運安排。
“離開......我們能行嗎?”木佐言葉忘不了那天發生的事,兔子突然的暴動讓他們被發現,雖然披着兔子皮狼狽的逃了回來,但他們也失去了一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木佐言葉,柳陰并不知道在他到來前發生了什麼,但其他人知道。
“沒時間安慰了,要走要留你們自己做決定。”
心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勸都沒用,執意要死又為何要勸。
人類是感情最複雜的動物之一,有的人把精神寄托全都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當對方意外死亡,這就意味着這個人的精神也跟随着一起死去,看不到未來的路在哪。
這裡沒有時間概念,人不會饑餓,不會衰老,甚至不會累,無論待多少天都和當初進來那天一樣,唯一的缺點就是分布在周圍的兔子。
其他人紛紛勸說,讓木佐言葉一起離開,柳陰沒有說話,轉身往地洞外走去。
地洞并不是自然形成的,明顯是這幾個人用手挖的,手上還帶有傷,這裡什麼都沒有,隻能等傷口自然修複,可惜這裡的時間概念太過複雜,哪怕是現在手上的傷都沒有好全。
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片雲朵,不知道這裡的天空是個什麼樣的構造。
名為“太陽”的東西從草叢中緩緩升起,眼看即将來到頭頂,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柳陰回到地洞,那邊還在商量,柳陰沒有管,徑直來到一旁放着兔子屍體的地方。
就像先前猜測的,這裡的時間概念太過複雜,兔子屍體完全沒有腐爛的迹象,唯一能看出兔子已經死亡的證明隻有那放大的瞳孔。
柳陰伸出手,手心朝向兔子。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做了,明明知道不可能發生改變,但柳陰就是想嘗試,嘗試使用不朽命途的力量。
如果問全宇宙最恨塔伊茲育羅斯的人是誰,答案毫無疑問是柳陰。
作為跟随不朽最久的令使,柳陰可以說是最接近不朽的人。
可當不朽命途中的基因修改被繁育帶走時,柳陰懸着的心總算是死,他明知道有這一天,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同時結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繁育掀起了寰宇蝗災。
仙舟沒有參與寰宇蝗災,但柳陰參與了,以他個人的名義參與。
從那一刻起,他和仙舟徹底切割,往後的所作所為皆與仙舟無關。
“您真的要去嗎?”龍師找到柳陰,苦口婆心的勸他别去,可惜柳陰已經做好了決定。
“持明繁育的能力已經被帶走,我們已經不剩什麼了。”柳陰站在涼亭下,悲傷的看着夜空,這是他在仙舟的最後一個夜晚,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來。
龍師歎了口氣,他知道柳陰倔強,他也知道他勸不動柳陰,可他還是想說些什麼,當做送行,“蟲潮尚未來到這個星系,我們還有喘氣的時間,但您執意要去,願您能平安歸來。”
“也希望你們能守護好這裡,守護好我們僅剩的家。”柳陰一早就收到其他仙舟傳來的訊息,這個時候他的離開對仙舟來說是個重大的打擊,但他必須去解決外患。
龍尊尚未成長,等柳陰離開,一切事物都隻能交由龍師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