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遠衡方才一葉障目,這會兒經妻子提點才明白過來,确實如此,若是那人真的有什麼問題,自家女兒絕對會阻止将人帶回的。
“阿爹阿娘,剛才那個人不能随便找個大夫就打發了,得将他帶回府中,咱們找大夫過來給他診治。”沐稚歡終于找到機會開口,語氣認真嚴肅,看着父母一臉不可置信,她再次出聲告知了兩人想問的答案,“剛才那個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齊宴。”
這話一出,沐遠衡和溫書容更震驚了,清明節掃墓回家,在路上随便撿到一個人竟然就是三皇子,這叫什麼緣分?
不過若是齊宴,似乎就能理解為何他會受傷了。
“歡兒說的是,既然是三皇子,咱們可要好好診治。”提及齊宴,溫書容自然而然就會想起謝傾芸,此刻想見故人之子的心格外迫切,“說起來,我還沒見過那孩子呢,等回去了一定得好好見見。”
那邊沐遠衡也接過妻子的話,跟着憧憬起來,甚至已經在構思回府之後安排齊宴住在哪裡好能日日相見。
比起父母二人期待和齊宴的正式會面,沐稚歡的心情除了意外就是疑惑,首先齊宴的出宮肯定不是得到光明正大許可的,那他是怎麼出來的?又是為何出宮?
另外,既然是偷摸出宮的,那為何暗算之人又知道他出來了,還能找到他行刺?若非今日得遇他們一家人,估計齊宴這回真的兇多吉少,命喪野外了。
她想着想着心裡總有種後怕,不自覺背後發冷,腦子目前一團亂麻,難道又是聶家人不成?
但最後,她決定先不将自己的擔憂告訴父母傳播焦慮,隻是道:“還請阿爹阿娘對三殿下的到來務必保密,今日的下人也并不知情,正好可以極大程度地保護三殿下。”
其實就算沐稚歡不說,沐遠衡和溫書容也知道這事必須保密,畢竟他們也知道齊宴這個皇子的特殊以及其在宮中的艱難處境,這時候出宮必定是有要事,因着溫書容和其母謝傾芸的要好交情,他們也一定會保密。
隻是讓沐稚歡沒想到的是,父母兩人在馬車上商量了半天,最後的結果就是讓齊宴住進了沐稚歡隔壁的院子,不為别的,就因為她的院子本就是離主院最近的,隔壁的院子當然也很近,他們二人自然能和齊宴日日相見了。
沐稚歡:“……”
居然還挺寵?
她怎麼覺得她爹這是又撿回來一個兒子呢?
不過她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危機感,并不擔心齊宴會分走父母對自己的寵愛。
這次不一樣,沐遠衡和溫書容和她原來的父母不一樣。
一回到家沐遠衡就按照沐稚歡所說安排好人之後就找了醫術高明的大夫來府中為齊宴醫治,而得知下人已經給齊宴喂藥之後,沐稚歡心中還是覺得對少年這次清明節出宮非常疑惑,于是想看看他出宮都帶了些什麼東西。
這般想着,她獨自來到齊宴的房間,讓下人全都退下。
然後毫不避嫌地開始對齊宴上下其手,除了關鍵部位什麼地方都摸了,但一遍下來似乎并沒有什麼收獲。
沐稚歡:“?”
不對啊,齊宴又沒有随從和侍衛,如果有什麼東西肯定是帶在身邊最安全才對啊,怎麼會什麼都搜不到,難不成他真的什麼都沒帶?
直覺告訴她不太可能。
于是梅開二度,她再次伸出手去搜齊宴的身,但這次隻搜了一半就被迫停止了。
因為有人一把抓住了她上下作亂的手,沐稚歡一驚,立刻去看床上的人,就見那少年已經睜開了淺灰色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
沐稚歡:“……”
我嘞個老天爺,好尴尬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内心還在咆哮,就聽見床上的人開口了,似乎有點不滿和疑惑:“沐姑娘這是作甚?趁我昏迷想要圖謀不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