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要是抓到了,肯定讓那人吃不了兜子。
卻沒想到一睜眼就看見了沐稚歡。
他頓時覺得有趣,心裡那點怨氣竟然也煙消雲散,甚至因為是有她在的地方,從而卸下了一切防備心。
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時候,他居然已經對沐稚歡這般信任了?
“所以你一開始對我……上下其手究竟是在幹什麼?”繞了一圈終于言歸正傳,齊宴開口問道。
提及這茬,沐稚歡自然沒有忘記對方抓着自己往身上帶這回事,于是語氣不自覺陰陽怪氣:“你不是說了嗎,我在對你圖謀不軌嗎?”
本以為齊宴會拿她的話反擊回來,卻沒想到齊宴挑眉,唇角微揚,笑得竟然有點勾引人:“那你說說看,打算怎麼對我圖謀不軌?說出來我給你參謀一下?”
沐稚歡:“……?”
不兒,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的?她台詞都想好了你告訴我改劇本了?
她不自覺翻了個白眼,無語道:“齊宴,你這叫耍流氓你知道嗎?按我朝律例我可以能控告你的。”
她故作嚴肅語氣,但齊宴壓根不在乎,反倒注意力都在她才換的稱呼上,聽到她已經完全适應,他點頭給予肯定:“不錯,稱呼換的很快,适應能力很強。”
接着臉不紅心不跳地得寸進尺:“你都叫我名字了,我也不叫你沐姑娘了,顯得多生分,但叫你全名有三個字,太繁瑣,我叫你稚歡?”
沐稚歡本來一直無語地聽着齊宴自己自言自語,心裡吐槽這不是你要求的讓我叫你名字嗎,卻在最後一個稱呼脫口而出時怔了片刻。
不知為何,這一聲“稚歡”像是叫在她心坎上一樣,和之前所有人叫她都不一樣,稚歡,至歡。
于是一開始的無語變成後面的沉默,她在心底歎息一聲,最後才開口道:“随你的便,你高興就好。”
然後又想起來剛才父母的話立刻開始催促道:“行了快點起來了,沒聽我爹娘剛才說要吃晚飯了嗎?”
好半天床上的少年還沒有動,沐稚歡叉腰再次吩咐:“還不起來?”
這倒是把齊宴給逗樂了,他作勢要掀開身上的被子,看着她道:“你一直盯着我我怎麼起來啊,别忘了我身上都是傷,包紮好了自然沒有穿衣服啊。”
沐稚歡似乎這才後知後覺,立刻拔腿就跑,打開門就溜了出去,邊走邊道:“那你快點,我出去等你!”
身後的齊宴笑得漫不經心,這笑聲卻并沒有随着沐稚歡的離開而消散,反而就像時刻回響在少女耳畔,一聲又一聲,讓人心中泛起漣漪,難以平複心情。
該死的齊宴,害人不淺!
“站在外面這麼冷,不穿件披風,你也想生病然後同我一樣每日喝藥?”
出乎意料的,齊宴速度很快,沒一會兒沐稚歡就聽見開門聲,接着是少年的聲音回響在自己耳畔。
沐稚歡聞言回過頭,卻沒想到齊宴就站在自己身後,她一轉過身兩人差點撞到一起,于是雙雙一愣。
“多謝提醒。”沐稚歡率先退開一步保持距離,接着去喚自己的身邊人,“繡竹,将我的披風拿來。”
“是,姑娘。”
繡竹速度很快,一路小跑着就為沐稚歡拿來了披風披在身上,奇怪,方才站在門外倒是不覺得冷,這會兒真正披上披風,卻察覺到了溫度的實感。
齊宴站在沐稚歡身邊,一直看着繡竹為她系好披風,又突然一笑,道:“這是我還給你的那件?”
沐稚歡點點頭,又有點意外:“你怎麼知道?我披風樣式都還挺像的。”
可話音剛落,她便自己想起來了什麼似的,一下子閉嘴不說話了,再開口之時明顯多了幾分怨氣:“齊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給我閉嘴,留着一會兒吃飯再想開。”
“可以。”齊宴笑意更甚。
沐稚歡說完之後就想起來,自己身上這件披風是齊宴親手洗的,香味他更是熟悉,自然一聞就能知道,救命,這種兩個人身上有同一種香味什麼的,也太暧昧了點。
更要命的是,齊宴可能是穿多了,身上跟腌入味了似的,哪怕被雨淋了個透,身上的清香隻是變淡了些許,卻莫名其妙更好聞了。
這要是現代,一出門妥妥就是小情侶标配啊,要是看小說有這種設定,簡直好磕死了。
救命,再也不亂磕cp了,這回磕到自己身上了,已老實,求放過。
兩人一路無言,終于走到前院,溫書容一見到齊宴就熱情不已:“三殿下和歡兒來了?快些就座吧,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