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隻是吵架的事兒沒想到發展到動了手,于喬的小身闆哪裡經得住胖婆娘一推,直接向後仰躺摔在地上,左胳膊肘蹭出了血。
衆人一看到見血了也不知咋辦,楊小東都吓哭了,蹲在于喬身邊嗚咽抹眼淚,還是後頭過來的王接生婆看到這場面急忙喊人,“快去找村長過來,桂花嬸子快來幫我一把,把喬哥兒扶起來。”
見已經有人去找村長了,于喬沒管自己流血的胳膊,冷眼瞅着柳家媳婦,語氣冰涼,“既然你已經承認罵了人,又動手傷害我,有大家夥作證你也賴不掉,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夫君也會為我做主。”
柳家媳婦看到那胳膊血次呼啦的,剛才推人的氣勢也沒了八分,張了張口狡辯,“不就是出點兒血嗎,有啥的,你人不沒事兒嗎。”
原本看熱鬧的村裡人都聽不下去了,明事理的人紛紛出來說她,“她嬸子,你可少說兩句吧,都把人家弄出血了,咋還這麼硬氣呢!”
“就是,人家小兩口也沒咋地你,我一來洗衣裳就聽見你們在那編排人家,不管真的假的嘴上沒個把門的,這不惹麻煩了吧。”
一個年輕的夫郎上下打量了于喬幾眼才接話,“這喬哥兒長的這麼俊,你推人家一下,幸好沒傷到臉,否則啊賠都賠不起。”
她們沒和于喬打過交道,本想默默看熱鬧,但眼下見了喬哥,不僅身形勻稱,皮膚白皙,巴掌大的小臉,圓圓的杏眼,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唇,生得一副明媚相貌,整個楊柳村也沒有這副好模樣的哥兒,此時胳膊還在滲血,微垂着頭兩眼含淚,疼得滿臉汗水還在不服輸地咬牙挺着,真是可憐見的,在場的人心都軟了幾分,更對着兇悍的柳家媳婦兒沒有好臉色了。
王接生婆和于喬有過來往,聽着大家夥兒的議論也忍不住出來說句公道話,“喬哥兒那日去我家借了一瓢苞米面,今早楊桦就去還了,還給我小孫子帶了蜜餞,你們也聽到這孩子說話了,說話辦事都好着呢,哪是她們口中耍無賴的潑婦,再說了楊童生從小就讀書好知禮節,腦瓜聰明還能幹活,咱們村裡人不都讓人家寫信讀信的,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那孩子啥本性嗎,他能娶性子不好的夫郎嗎,你們啊,都被人家當槍使了。”
接生婆這話說完,大家夥更是紛紛點頭,一個婦人一拍大腿,“诶”了聲,“王婆子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家大壯和村裡小子們玩兒完回來就喊什麼壞夫郎,當鳳凰的,我問他在哪兒學的,他說是楊慶樂教的,一個孩子知道啥,那不就是張小曼告訴的,這把我氣的,給我家大壯一頓打!帶壞小孩子!”
“可不是,我家孩子回來也說!”
“等哪天我得去找她去,這不是害人嗎!”
于喬默默聽着她們吵嚷,拍拍楊小東的肩膀低聲安慰他别哭了,少年扁着臉點點頭,暼見村長急匆匆過來,立馬瞪大眼睛,好像盼來了救星。
人群散開一條路,就聽一聲嚴肅地低呵,“人家和你無冤無仇,二胖媳婦兒你咋能動手!這不是給你家男人丢臉嗎!”
來的路上村長已經了解咋回事,隻是看到于喬的模樣還是驚了一瞬,這二胖媳婦也是個潑婦,在家作不要緊,出來還惹事,又是柳家的族親,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訓了幾句,趕緊讓于喬回家,并且保證,“楊家夫郎,你放心,這事兒我給你做主,我這就叫張大夫上你家給你看看,看病的銀子不用你們出,你看行不?”
于喬往他身後掃了一眼,柳家媳婦歪着嘴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卻也不敢說什麼,周圍人都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剛剛也有人為他說話了,暫時目的達到,于喬也不再拿喬,認真道了謝,就由楊小東扶着回家了。
他們端去的兩盆衣裳則是村長帶着柳家媳婦兒一起給送了回來。
短短幾日張大夫來給于喬看過兩次病了,上次他跳河這回他流血。
“隻是皮外傷,不影響活動,注意不要碰到水,用我這草藥敷兩天就好了。”張大夫給他處理好傷口,又号了号脈,突然神色一凝。
“雖然外傷是小事,但你落水後身子中了寒氣,最好開幾副藥調理調理,若是以後落下病根兒,怕是影響生孩子。”
“謝謝張大夫,麻煩你了。”
楊桦急匆匆回來剛進院門就聽到這番話,趕緊道了謝,目光卻一直落在于喬身上,關切地打量着。
張大夫又囑咐幾句就走了,楊小東也吓壞了,被于喬安慰幾句,抱着盆先回家了,說是明日再找他去洗衣裳。
院子裡隻剩下小兩口。
楊桦一直端着他的胳膊不說話,于喬心裡沒底,左看右看他的神色也看不出啥,隻是看到他蹙起的眉低顫的眼睫,心裡有了數。
于是便歪着頭試探問,“桦哥,你生氣啦?”
“生氣又如何?”楊桦擡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