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攥得生疼,于喬暼見他發狠的臉,怒氣也湧上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對小哥兒動手動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你趕緊放手,這麼多人都看着,難道你還想打人不成?”于喬力氣不如他,想抽回手卻一絲也掙不脫,心底冒涼氣但外表氣勢不減,“秀才就能不顧王法了,當街找我麻煩不怕我去衙門告你嗎,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你。”
“呵,我算看出來了,裝失憶倒是像模像樣的,這是哪兒學來的勾人手段啊?來讓我摸摸。”周文瑞□□着手上力氣加重隔着攤子伸手還想往前湊。
突然笑容一滞“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楊桦結實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臉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放手!”
周文瑞反應過來捂着屁股站起來,氣勢洶洶地撲過去,“媽的,你敢打我,你算老幾!”
他身量矮,哪裡是身高腿長的楊桦的對手,剛撲過去膝蓋又被踹了一腳,直接面朝地趴了下去,臉摔到土裡抽搐幾下。
于喬沒了桎梏趕緊跑到楊桦身旁,抓着他的胳膊不松手,眼淚無聲地滾落,輕聲嗚咽,“桦哥,我不想看到他,我們回家吧。”
楊桦的心也狠狠顫動,剛剛他見那人的手要碰到于喬的臉,未經多想便一腳踹了出去,他看着受驚的喬哥兒,把人小心翼翼地按在懷裡,大手拖着他的後腦安撫,“别怕,我們回家。”
地上的周文瑞啐了口嘴裡的土渣子,扶着膝蓋顫巍巍的站起來指着兩人還想再說,卻對上楊桦冷冰冰的眼神。
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威脅道,“我可是秀才,你們敢當街打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是你先騷擾我夫郎,又惡語相向,大家夥都能作證,如此品行不端的秀才,若是對簿公堂你的秀才功名還能保得住嗎?”
楊桦語畢呵了聲,“趕緊滾!”
他攬着于喬去了牛車,安頓好他後又回來招呼楊小東,這孩子也吓傻了,大眼睛含着一泡淚要哭不哭地抱着個搓衣闆傻站在那一動不動。
“小東,回神了。”
他們剛剛轉身的功夫周文瑞已經爬起來悄悄走了,周圍都是準備收攤的婦人,這會兒紛紛過來安慰,“剛才那人我聽過他,放心吧,你家小哥兒沒被他占便宜,就是吓壞了。”
“還有這孩子也吓傻了,還說是秀才呢,這不就是無賴嗎,看到好看的哥兒就耍流氓,呸,踹得好!”
楊桦拿着攤上的東西,拉着楊小東,向周圍人拱了拱手,忙離開了攤子。
回去的路上于喬抱着膝蓋,依偎在楊桦身旁,這會兒也緩過來了,隻是臉上有些憔悴,沒了往日的神采。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若是楊桦沒來,自己真會被那個豬頭欺負了。
“我們攤子的租期也到了,這幾日你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要不我送你回爹娘那兒待幾天,可好?”楊桦看着受了驚吓蔫巴的于喬心疼,聲音凝澀,“小喬你跟我說句話,都是我不好。”
于喬回過神來,抱緊了他的胳膊,額頭貼着蹭了蹭,“我沒事了,就是剛才吓到了,桦哥,其實……其實我知道他是誰,可我現在壓根不想認識他,更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系,他對我來說就是個耍無賴的陌生人,日後我們都不提他了好不好?”
過去的事兒早就不在意了,楊桦隻心疼夫郎受了欺負,怨自己沒保護好于喬。
剛才在街上周文瑞還拿秀才的身份壓他們,此刻楊桦倒是希望院試來的快一些,這次考試他勢在必得,一定要拿個頭籌回來,等他也有了功名,也能給于喬多一分倚仗。
往常他不愛說話,更不喜歡交際,不熟的人隻會認為他是個木讷的書生,方先生也總想帶他去會友,去參加詩會,讓他結交一些朋友,卻被他拒絕多次,在他看來,有去社交的功夫不如在家讀幾本書。
可如今情況不同,他有想保護的人,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幫助,況且,要想打聽事兒也得托人找關系呢。
這些想法楊桦沒有說出來的打算,他不想讓于喬也跟着操心,便摟緊了他的肩膀,溫聲說,“那種人我們就當沒見過,回家我去燒水,小喬累了,洗過澡睡一覺就好了。”
牛車晃晃悠悠進了村子,先把也受了驚吓的楊小東送回了家,又去還了牛車付了租車錢,才拉着于喬的手往家走。
楊桦動作麻利燒好了熱水端進屋等着于喬擦身子。
于喬拿着帕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用皂角洗了三遍手腕子,這才覺得舒服了,熱水變涼,他也洗完了,換了睡衣就裹進了被子。
這一覺醒來天都黑了,燭火搖搖晃晃,睜眼便看到楊桦坐在炕邊上靜靜看着他。
于喬隻覺心安,他動了動身體,睡好了,精神頭也回來了,就着躺着的姿勢頭挪過去靠在楊桦的腿邊,忽然笑了,“我餓了,想吃飯。”
楊桦輕拂了下柔軟的發絲,又碰碰他顫抖的眼皮,“你等一會兒,我去下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