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于正相看夫郎的日子,早上他還想去打捆豬草,被喬母拉了回來。
“咱們不能去的太晚,還叫人家等,這活兒也不急于一時,你趕緊回屋換衣裳,叫上大家出門了。”
喬母推他回屋,其他人都在院裡坐着等他片刻。
于家老兩口一大早上就喜笑顔開,隻要兒子同意相看就好說,這個不成還有别人呢,早晚能找到合适的。
于喬沒睡好這會兒靠在楊桦肩上補眠,隻有齊玉垂頭捏着手指讓人看不清神色。
于正換好衣裳媒婆也到了,一進門就吆喝,“哎呦,這于小子咋越來越俊了,怪不得人家水哥兒相中你了,都妥當了吧,快走吧。”
她話音剛落一家人都站起來往出走,把媒婆吓了一跳,“咋,你們都跟着去啊?”
喬母哈哈一笑,“我們家于正臉皮薄,都去吧。”
媒婆擠眉弄眼,“這有啥怕的,光是見個面就羞死了,那洞房時候可咋辦。”
她有心活躍氣氛,于家人也給媒婆面子,坐上車一路上說說笑笑,氣氛倒也輕松。
隔壁村就是蘆花村,路程比到楊柳村近,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媒婆領着大家夥去了村西的水哥兒家裡,于正和于老爹也是知道路的,他們來這裡治過牲口。
這家姓王,養了一窩豬兩頭驢,家中隻有一個獨子水哥兒,日子過得也不錯。
王家人見門口站了一群人趕忙請進屋,讓水哥兒去倒水。
名喚水哥兒的年輕人看起來比于喬和齊玉骨架都大一些,也沒那麼瘦弱,圓臉大眼長得也白淨,性子看起來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看了眼于正,笑着讓大家夥坐下說,就去竈房倒水了。
于正還沒到王家門口臉就紅了,進屋後更是不知道看哪裡,也不敢直視水哥兒,沒辦法隻好看喬母身後坐着的玉哥兒。
視線自然而然落到他露出的手指上,虎口那裡什麼時候劃了個小口子?
王家父母都是老實的莊家人,也不會說客套話,兩家人寒暄幾句後,水哥兒也回來了,兩位當事人都在這兒,媒婆左看右看喝了口水就開嗓了,“你們兩家人之前也打過交道,我就不廢話了,既然水哥兒有這個意思,于正也來了,那咱們這事兒就能談了。”
媒婆說親那些場面話脫口而出,約摸一刻鐘她才停下來,兩家家裡的情況她也都介紹完了,剩下的就是看兩個孩子啥意思了,若是看對眼了,那不就成了。
媒婆給王家爹娘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們講幾句話,介紹介紹孩子,可老實了一輩子的人最是不好意思說場面話,支支吾吾隻說了水哥兒的年紀,一個勁兒的誇孩子人勤快能幹活兒。
于老爹見狀也順帶誇了自己兒子幾句,要說這各方面條件比起來于正确實比水哥兒條件好。
于正外表長得俊又識字,年紀輕輕治牲口的手藝在附近縣城也是小有名氣的,于家家裡經濟條件也不錯,有房有田這些年也給兒子攢了些老婆本。
而水哥兒農家院這些活兒都能幹得來,模樣雖比不上齊玉精緻,但也是水水靈靈的小哥兒,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不識字,雖說莊稼人不識字的占多數,但于家幾人都不是大老粗,連喬母也跟兩個兒子學了不少字呢。
雙方父母又聊了會兒,大體上也沒啥不滿意的,關鍵還是要看孩子的意思。
媒婆提議讓兩人去屋外的梨樹林旁走走,聊聊天,說說話回來再定。
水哥兒行事大方,他本來就鐘意于正,羞澀一笑就率先出了屋門,于正深呼了口氣瞅瞅于喬小兩口又看看爹娘最後瞅着齊玉不動,一直想降低存在感的齊玉感覺到那道赤裸裸的目光,也不好意思,隻能側過頭不出聲。
還是喬母眼睛尖發現兒子異常,水哥兒都出門了,他瞅玉哥兒幹啥?
屋裡人多也不好讓兒子失态,急忙出聲提醒他,“你也不識路,還不趕緊跟上水哥兒。”
于正收回目光,攥拳抵在唇邊虛咳了聲,才擡步跟了上去。
有媒婆在,屋裡人也都沒幹坐着,唠家常的同時話題也都是圍着自家孩子說。
這場相親于喬和楊桦主要是湊人數的,有爹娘在他們也不用說話,而且他還得時刻關注齊玉的狀态。
一進門齊玉就躲在喬母身後老老實實微垂着頭坐着,剛剛于正出去時才擡頭看了看。
那模樣明顯是擔心的。
于喬暗暗想,别是他哥大大咧咧不會說話真給人家水哥兒希望了,一會兒回家再把玉哥兒惹生氣了,兩人若是還像上次那樣哭一宿熬一宿的,誰的身體也受不了。
這邊于喬在關注他,那頭王母也注意到了齊玉。
他端詳了半天,覺得這一家人長得不像,索性話題聊到孩子們,她順嘴誇,“于嫂子,你家這位小哥兒長得可真俊,别說村裡了,整個縣城也沒這麼漂亮的哥兒,你咋這麼會養活呢!”
齊玉長得好看也是公認的,喬母擺擺手,如實說,“我家的小哥兒是于喬,這孩子叫齊玉,暫時借住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