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梨說那日許月胧罰西薔兒跪了好幾個時辰,我還懷疑許月胧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可是今日她又帶西薔兒出來,兩人看起來又十分親近,不知是何原因。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西薔兒是下毒的人,西薔兒說不定會狗急跳牆想加害許月胧,這樣反倒麻煩。
下了馬車後,我本以為阿鍊會想出什麼好主意讓許月胧開心,沒想到隻是請客吃飯。
雖是在上都最大的酒樓裡,但是在我看來它隻是裝飾華麗,菜色并不怎麼樣。
我們走上二樓雅間,等菜都上齊了,阿鍊對許月胧道:
“嫂嫂,今日這頓飯是特意為了向你緻歉,嫂嫂盡管享用。”
許月胧愣住,好像并不知道阿鍊的意思:
“二弟弟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阿鍊也很是迷惑,他原本以為許月胧在生他的氣,但是許月胧好像并沒在意,他又不好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那天的事,隻得笑笑:
“也沒什麼,嫂嫂不介意就好,用餐吧!”
許月胧遲疑了半晌,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追問,反倒說起别的:
“以前聽三弟弟說,在外面不需要太多規矩,不如讓甸兒妹妹她們一同坐下吃飯吧!”
阿鍊痛快地答應:“自然自然,全聽嫂嫂的!”
許月胧于是拉過西薔兒,讓西薔兒坐在了我和她之間。
偏巧不巧,姚甸葉坐在了我的另一邊。
許月胧看到這樣的情況時,神情十分微妙,似有深意地對西薔兒小聲道:
“好生照看三弟弟,為三弟弟布菜。”
西薔兒點點頭,然後淺淺一笑,要幫我布菜。
可是片刻後我的瓷碗上面卻同時出現了兩雙筷子——原來是姚甸葉也正将菜往我碗裡夾。
西薔兒和姚甸葉互相看了看對方,都十分尴尬,僵持着遲遲沒有松筷。
我夾在中間更是無比煎熬,很快想出了脫身之計,笑道:
“兩位不必忙了,今日都顧好自己,無需管我!”
說完我起身走到許月胧右側褚右河的位置,打趣似地道:
“褚記室,我在那裡婢女們都覺得拘束,飯也吃不好,我們換個位置吧!”
褚右河笑笑,毫不猶豫走到我的位置坐下,而我則被換到許月胧身邊,心裡暗暗歡喜。
不過許月胧看起來不大高興,對我敷衍一笑,就是這敷衍一笑都轉瞬即逝。
我其實看得出來,她對褚右河還有舊情,因為她看他的眼神總是柔情似水。那種眼神是我做夢都期待得到的。
這時,阿鍊看着門外的方向驚詫道:
“軒轅居奇?他怎麼會和王肆在一起?”
我看過去,果然,他們兩個人就坐在對面房間裡,也正看向我們這邊。
其實這也不奇怪,皇帝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軒轅居奇這樣的高手,很可能就是王家舉薦過去的。
王肆忽然起身,氣勢洶洶朝我們這邊走過來,軒轅居奇拎着刀跟在他身後。
我也站起來,護在許月胧身前,等着他們。
王肆走近時,我見他臉上留下兩道疤痕,應該就是之前我派去的人教訓他時留下的。
他神情傲慢,帶着憤憤之意道:“陶玉階!我們還真是有緣啊!吃個飯也能碰到你!”
“聽聞不久前王公子被人打了,看來傷得不夠重,這麼快就能出府了!”
我淡然地看着他,語氣不急不緩。
王肆嘴角勾起一道陰狠的弧線,然後眼睛微微眯出挑釁,森冷地道:
“我一直懷疑那件事是你做的,陶玉階,你敢承認麼?”
他身後的軒轅居奇立刻緊握刀柄,死死盯住我,一副随時準備拔刀的架勢。
我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也并不想與他們在這裡逞匹夫之勇,王肆這條命早晚都會落在陶家的手中!更何況許月胧在這裡,我不想她受到驚吓。
阿鍊沖到我面前,怒道:
“王肆!你作惡多端,别說是打你一頓,就算是想殺你的人也大有人在!你最好别在這裡叫嚣,否則可不隻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阿鍊并不知道我私下派人教訓了王肆,但是也并不怕王肆和軒轅居奇。
上次他和軒轅居奇未分勝負,說不定這次正想與他一較高下。
王肆狂妄地哂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大錦的大功臣陶鍊将軍啊!哦,不對,如今你已經不是将軍了,和我的身份一模一樣了!”
他奸邪的笑聲滿是嘲諷,讓人聽了刺耳難忍。
阿鍊怒不可遏,他拔出刀的同時,軒轅居奇的刀也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