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你。”白純開始打地鋪。

湯圓給他搞得莫名其妙，于是她愣愣地看着白純，白純這會兒還又困了，被褥鋪好便和衣躺下，背向湯圓的床，阖眼睡覺。

湯圓：“白純。”

“嗯。”白純閉着眼嗯着，語氣平緩，姿态放松，他做了讓人感到特别的事但他不覺得奇怪。

湯圓想到了曾經年少與白純營寨裡遇見的事，他買了一把價格虛高的劍，被同修圍着看猴戲樣看他，他要表演吞劍，還相信雜耍藝人吞劍是真的吞。

湯圓從那時便覺得他奇奇怪怪。

而他一直都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吧，說白了就是比别人缺根筋，這麼多年過去，人是有些做人的樣子了，可行事作風還是有些年少的影子。

這也許是三歲看老的道理，即便人會随着成長經曆不斷改變，但年少一些習慣特性會一直不變，會潛移默化成了個人特色。

湯圓望着他，被打攪瞌睡也沒了，于是就想與他聊幾句。

“你這麼多年可有遇到些感興趣的人和事，有興趣跟我說說嗎？”

白純還是嗯一聲，這是什麼意思？

湯圓等半天，白純又睡着了，她聽見他熟睡均勻的呼吸聲，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還有點記挂霧林的事，想着現在她離開霧林，霧林護林員的工作誰來做，要是有個交接工作的同事就好了。

她離開還能把霧林護林員工作交給同事做。

也不知道妖精們過得如何，不會遇到危險吧，不會被人當植物采了，不會被人當樹木砍了……想到這裡又多添幾分擔心。

可她才離開霧林不過兩天，才離開霧林兩天她就想回去，湯圓望着屋頂發呆，多少年沒離開霧林了，都待霧林待習慣了。

她又想她的妖精同伴們，不知道綠植這個愛到處跑好奇心還重的妖怪現在如何，不知道七啊吹有沒有在認真學習，它都學了好幾百年了，這家夥是大笨蛋吧，七啊吹對學習一點也不急。

樹的壽命擺在那裡，七啊吹還覺得學習沒大用，跟她還講起了道理，說什麼：“我就想做一顆樹林的樹，我不想去外頭做有價值的木材，成材有什麼好，還有做一顆樹自在，最起碼我現在是活着的。”

這道理……也不知道它是真懂假懂了，湯圓也不反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