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張超把手機重新揣回兜裡,主動将杯子遞了過去,“來!”
既然顧龍峰答應續約是因為黎琛讓人從中幫忙,那再送這瓶酒就是多餘的了,這會他喝得越多,就越能減少損失。
剛接手鍵盤,準備勸張超不要喝太多的黎琛:……
深邃的眸子涼涼地盯着手機屏幕,俊美的臉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酒瓶裡的酒液越來越少,碰杯的聲音的也越來越少,張超麥色的臉已經隐隐透出了紅意,一貫明亮的雙眼這會蒙上了一層水霧,視線完全沒有聚焦。
旁邊的顧龍峰沒比他好到哪裡去,饒是他酒量不錯,也頂不住這麼多杯酒下肚,整瓶李察硬生生被他們喝完了。
溫容來接人的時候,就看見企勢的小員工放松坐着,手裡拿着酒杯,眼睛還盯着那瓶酒,除了醉得臉有點紅,似乎沒有别的問題。
而她的老闆已經醉得勾着張超的肩膀高聲唱起歌來。
溫容倍感丢人,和同來的秘書室員工将自家老闆架起,歉意地朝張超笑笑,“張先生實在抱歉,顧總他醉了,您報個地址,我讓人先送您回去。”
張超緩緩眨了眨下眼睛,一動不動。
“張先生?”
還是不動。
溫容按了下額頭,“張先生也醉了,你先把他送到最近的酒店安置吧,我再聯系企勢說明一下情況。”
生活助理點頭,他伸手去扶張超,剛碰到人,對方就站起來了,也不說話,就盯着他看。
“張先生?”生活助理試探性地道:“我送您去酒店?”
張超還是盯着他,在生活助理試探地擡腳往前走時,他也跟了上去,走前還伸手摸了下衣兜。
手機還在,那就沒問題了。
仿佛最重要的事已經确認,張超渾身放松地跟着生活助理上車,又一路到了酒店,房卡刷開門進去。
“醉酒”、“酒店”,張超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反感,尤其是房間裡還有别人,殘存的意識讓張超不高興地道:“你出去。”
生活助理微愣了下,“那,張先生你有事的話就按床頭的電話,我跟前台交代一聲。”
張超含糊的“嗯”了一聲,聽不懂,但似乎對方是要離開的意思。
生活助理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但張超一直盯着他,像是他不走就不罷休,沒辦法,他隻能下樓和前台說了下。
房間裡。
張超緩緩眨了下眼睛,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那股記憶裡讓人寒毛直立的感覺褪去,他往床上一撲,舒服地蹭了蹭柔軟的被子,将一直惦記的手機掏了出來。
“禮禮,黎琛,黎琛你在嗎?”張超一疊聲叫着。
黎琛清冷的聲音夾雜着涼意,“我以為你已經完全忘記我了。”提醒了那麼多次都視若無睹。
“我肯定不會忘記你的。”張超捧着手機,認認真真地強調,“你那麼好,是我的家人,我忘記誰都不會家人的。”
似乎是察覺到黎琛不悅,張超讨好地用鼻子蹭了蹭屏幕,“你是生氣了嗎?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醉鬼吐字不是很清晰,像是含着舌頭說話,黎琛點評,黏黏糊糊的,心裡的氣悶卻悄無聲息消散了些。
他斂眉冷聲教訓,“你是忘記上次的教訓了嗎?幸虧這顧龍峰套話歸套話,但沒有别的壞心思,他要是第二個王文,又有秘書和生活助理在,我未必能再找到人及時趕來救你走。”
手機一旦關機,就算他強撐着不進入休眠,也完全沒辦法救張超,哪怕他強制操控手機開機,最多也隻是能聯系人而已。
萬一趕不及呢?
一想到那種可能,黎琛臉色“唰”的又冷了下來,眸光寒涼地盯着無知無覺的人。
“不會有下次了,我跟你保證好不好?”手機外面的人還捧着手機,一個勁的哄道。
“我就是覺得,那瓶好酒給他好浪費,我要是多喝一點,我們就能虧得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