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九月,昫陽可以說景色異常地宜人。這會兒桂花開得正盛,配上翠綠色的草坪,熱意被微風吹淡,空氣中滿是桂花香。
肖洵和魏子知全部請假,并且洵和某知還包攬了攝影師和主持人的工作,這幾天天天抱着台詞卡看,難得這麼緊張,生怕給搞砸了。
顧家因為接受了顧遲闫和司舟的事所以對這件事也沒有那麼排斥了,能來的幾乎全都來了。顧爺爺對此表示很開心,有些小輩他很久都沒見過了。
顧媽媽樂呵呵地跟着忙前忙後、布置家,對這兩個小孩兒也是格外喜歡。
陸羨時和顔琛原本想回莞京,聽說林成許和祁承要舉行婚禮,特意多留了幾天準備參加完婚禮再走。
陸主播還斥巨資給兩個人包了個大紅包,吓得顔琛還以為他被哪隻死鬼附身了。
某洵還借此機會見到了他聊了四年的“網友”,辛憬。
而且最讓他更驚喜的是,程臨陽、林秋、秦瑾風、陳知喻四個人來昫陽出差,聽說他朋友結婚,也說想來湊個熱鬧。
對此兩位新人都欣然答應,高興得洵一宿沒睡好覺。
肖洵警校畢業之後就被林秋撈進了他們四人小隊實習,四個人也決定親自帶他。
辛憬是特意來見肖洵的。既來之則安之,她也是場上唯一一個伴娘,外加化妝師。
嘉賓幾乎沒有莞京的人,顧遲闫早早封鎖了消息。畢竟祁承的身份還在那裡,而且莞京也沒什麼可邀請的人,況且現在知道他身份的人不能再多了。
對此一對新人還是稍有些遺憾的。
劉老師現在偶爾還會給林成許發消息,并時不時開導他兩句,可惜他沒有在京大讀書,但也支持他的選擇。
林成許毫不後悔,說點他男朋友不愛聽的話,他要是在京大,還在莞京,他現在可能已經四歲了。
而且在顧爺爺這裡學到的不比學校裡學得少。比起同學醫的人,他足足多了四年的實踐知識。
和顧家合作的林家、程家、穆家也都來參加了婚禮——但都是當年對莞京的事不了解的人。
并且這裡還有兩對幾年前熬過家庭也結婚的同性夫夫。
大家都不是愛守規矩的人,遵循大家的意思,婚禮定在下午,遠處的人陸陸續續也都能來齊,晚上的時候氛圍感更足。
婚禮場地是一片更大的綠色草坪,早早就被顧遲闫和司舟包下,為了避免撞場,周圍幾處場地也都高價包了下來。所以除了司總和顧老師,暫時還沒人知道場地什麼樣,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準備了各自的驚喜。
所以九月三号這天晚上,一人一鬼都格外興奮,躺在床上既緊張又期待,完全睡不着。
祁承翻了個身,看着同樣睜着眼毫無睡意的林成許,摸到他湊過來的手,稍用力攥住。
林成許咽了咽口水,也側過身子看他,“我有點緊張…”
祁承眨眨眼,鑽過被子抱住他,頭埋在他胸口,聽着心跳,“我也是……”
這會兒兩個人像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樣,一個比一個無措,全都在為明天的未知感到期翼又慌亂。
“有好多人啊……我沒想過會來那麼多人。”祁承悶聲說道,又笑了笑,“我之前還以為隻會有哥哥嫂子。”
林成許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會把婚禮想象得那麼單調,捋順他的白頭發,“不用擔心。”
“這裡沒人讨厭我們。”
他永遠能明白自己的顧慮,這句話也帶着足足的安慰、以及這個人。
祁承重重點了下頭,又退出熱乎乎的懷裡,看着他,撫上溫度還算正常的臉,不正經起來。
“聽說我們還要當着大家的面接吻。”
那張臉幾乎一瞬間就升起溫,林成許繃着唇,垂眸點了下頭,“嗯…”
這好像還是他們第一次把“接吻”兩個字說出來……
“可憐我的小許了,明天你的臉要這樣紅一整天。”某隻吸血鬼很不道德地笑道。
林成許默了默,擡手撩開他額前又有些長的白發,“會擦粉。”
應該會有人把他們的臉抹成白色,好像是肖洵在連沂的朋友幫他們弄這個。
祁承疑惑地眨了眨眼,就着他的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擦粉?面粉?包餃子的那個粉?”
林成許也不太清楚。
然後,半夜十一點,一人一鬼出現在廚房,開始“擦粉”。
“這對嗎?”某隻吸血鬼誠心發出疑問,帶着一臉面粉颠颠跑到衛生間來回看着自己。
林成許拍了拍一手面粉跟上他。
兩個人額前的頭發都被粉色大卡子别在頭頂,白淨的臉上浮着面粉,有些滑稽。
“不太對。”林成許嚴肅回答道,擡起手蹭了下某隻吸血鬼臉上的面粉。
祁承順手咬住他的手,後者主動抵在他冒出來的尖牙上刺破手指。
兩個人在某些事上的默契不由言說。
血吸夠了,視線撞在一起,又緩慢移開。
“明天要忙一天……”林成許率先洗臉,悶聲說道。
祁承眯了眯眼,看着他開始泛紅的脖子,裝作極為不情願的樣子答應了,又突然笑出聲。
某人臉上全都是細小的面條條。
林成許:“。”
在臉上和完面之後,最初的緊張緩解了不少,兩個人又膩膩歪歪地抱在一起上了樓。
圓月懸在星空中,夜色靜谧,空氣中彌漫着薰衣草香和冷氣,卧室比其他房間都要溫馨得多,東西也多,越來越像家了。
床上的兩個人斷斷續續聊到後半夜才睡着。但很快,天剛蒙蒙亮他們就被電話鈴聲叫醒。
林成許很不樂意地接通電話,後悔自己沒有靜音,調小音量,順着懷裡被吵醒的人的頭發,猛然反應過來今天他們就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