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不晚,知青歲月結束後。負責将我們送回去的女司機的男朋友,高大帥氣。頭尖總有一縷躺不下的倔毛,像極了他的脾氣。兩人終日吵鬧着,他在女司機口中便是一無是處。這次兩人終于鬧掰了。女司機在半路把他趕下車,後便追來向他讨債的人。而我,全然不顧最後一輛回城車的威脅,因夢裡憋的一泡尿也匆匆下了車。女司機便也沒問一句,揚長而去。我下了車便開始奔找廁所。他望過來,沖身後讨債的的人大喊“追她追她!她是我女朋友,是個大富婆哩!”。就是這麼一個惡劣的人,可以為了自己輕易的出賣一個陌生人。可那些人也不傻,邊罵娘腳步不停,終是追上他了,拳打腳踢,鼻青臉腫了,也沒說一句“饒了我吧”。我對他也再無好感。
後來,我在此地住下。夢裡不知道為什麼沒回家,好像家再也回不去了,像隔着的是時間。空落落的心髒,卧在胸腔裡,無論怎樣也填不滿。用僅剩的一點工資租了一間殘破的屋子,屋子的門常年累月鎖不上,即使後來有些錢了,也不想修繕旁租。房東見我可憐,不顧妻子反對給我簽了售房合同。然後,便再也不往這房子踏進半步……
再次見到他,那個天下着大雪。哐啷一聲他踹開了我虛掩的門。撲面而來的酒氣将屋子熏的火熱。我向來和衣而睡,聞聲出來查看情況。看起來這些年他過的也不好,像我一樣,湊合。他擡頭望着我,戲谑的笑了。“不然咱們湊合湊合過吧”。這些年,他的傳聞也略有耳聞。先是和人鬥毆,捅了罵他的人,聽說是為了一個女人。在警察局蹲了兩年,後來販起了魚,潑皮無賴上進,存了不少錢。而我這些年卻愛上了有婦之夫,我的青春事業都毀于一旦。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别鬧了”。作勢欲将他趕出去,他便反手抱住了我。“我們就互相取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