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陡然拉進,那點尴尬才慢慢散去,戚宴覺得現在又想回到了小時候,謝禮峙抱着毛巾溜到他房間,撒嬌讓他給自己擦頭發。
那時候跟現在一樣,他站在謝禮峙身邊,一點一點用毛巾把謝禮峙頭發上的水珠吸幹淨。
“小峙。”戚宴擦頭發的動作放慢,撚着謝禮峙濕潤的發梢,“有喜歡的人了麼?”
謝禮峙聲音悶悶的,腦袋被他的動作帶得左右搖晃,他回答得很快,“還沒有。”
戚宴莫名的松了口氣,心情輕快了些,“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你希望我有麼?”
戚宴話說得太快,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咳咳,我就是随便問問。”戚宴岔開話題,“想好生日想要什麼了麼?”
“想要你以後不要再躲着我。”
“……”
戚宴扶額,無奈道:“這個不算。”
“算。”謝禮峙很固執。
“這事,哥得先跟你道個歉。”戚宴說,“是我食言了,沒有給你打電話,還有那幾天跟你吵架發脾氣,也是哥的錯。”
謝禮峙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繼續說。
“但是我跟你保證,那幾天我說忙,是真的沒騙你的。”戚宴語氣真摯。
在闡城的那大半個月,他确實是有心躲着謝禮峙,但是忙确實也是真的很忙。
他們沒有依靠父母的關系,選擇白手起家,面臨的難題就會多很多,出不完的差,接待不完的客戶,談不完的合作。
季準不想依靠父母的便利,戚宴隻能跟着他四處奔波,彭潛對公司幾乎是撒手不管的狀态,就更不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了。
縱使戚宴想走捷徑少吃點苦,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的所有隻不過是任務,但是對于季準來說并不是,戚宴沒法子,畢竟跟季準一起白手起家打拼,也不失為拉近關系的好辦法。
“我知道。”
戚宴感到有點欣慰,雖然謝禮峙愛撒嬌,但是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謝禮峙一如往常般貼到他的懷裡,在他的腰間蹭了蹭。
戚宴彎起唇角,捏了捏謝禮峙的臉,“多大了,還撒嬌呢,怎麼長不大呢臭小孩。”
“你想我長大麼?”謝禮峙仰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算了,長不大就長不大吧。”戚宴将毛巾放在一邊,撩開謝禮峙遮擋住眼睛的頭發,“就算當一輩子小廢物,哥也養得起。”
“好了,别撒嬌了,以後不許冒雨跑來找我了知道麼?那麼大雨,又打雷又閃電,被雷劈了怎麼辦?被風刮走了怎麼辦?淋了雨生病了怎麼辦?”
“嗯,知道了。”
“什麼你都說知道了。”戚宴狠狠掐住謝禮峙的臉頰,“真讓你做的時候就不知道了,以後想來找我給王叔打個電話送你來就好了,别瞎跑,這裡離你學校那麼遠,半路上被人販子拐走了怎麼辦?哥上哪兒找你去?”
“我已經成年了。”被掐住臉頰的謝禮峙說話含糊不清,被迫仰着頭。
“成年了又怎麼樣?”戚宴掐住他另一邊的臉,“長這麼漂亮,到時候讓變态拐去當小媳婦,拿個鍊子鎖着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知道了知道了哥,别掐我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點隔閡終是在兩人的笑鬧中煙消雲散,多日萦繞在戚宴頭頂的烏雲也終于散開。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能如願的搬出戚家,謝禮峙聽說他要搬出戚家的消息之後立刻又發起脾氣來不理人,任戚宴怎麼解釋都不聽。
要麼戚宴留在戚家,要麼帶着他一起搬去新房子。
謝禮峙給了戚宴兩個選擇。
戚宴沒辦法,選擇了前者,他總不能真讓謝禮峙跟他一起搬出去吧,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别提照顧快要高考的謝禮峙了。
戚宴重新肩負起了接送謝禮峙上下學的任務,羊城入夏,很快就臨近謝禮峙高考。
這天戚宴沒有去接謝禮峙,而是在晚飯後才進門,神神秘秘地叫住即将回房間的謝禮峙。
“怎麼了?”謝禮峙走進他的房間,戚宴背對着謝禮峙正搗鼓着什麼,聽見聲音拿起一旁的蓋子把盒子蓋上。
“有禮物送給你。”
他對着謝禮峙眨了眨眼,十分神聖的将盒子交到謝禮峙手裡。
戚宴神神叨叨的,成功激起了謝禮峙的好奇之心。
“你明天就要高考了,哥哥那年高考的時候彭潛也送了我這個,雖然最後沒能如願留在國内讀大學,但是成績也算是超常發揮,彭潛前幾天還囑咐我一定要送你這個,我想了想也有道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戚宴還在絮絮叨叨,謝禮峙微蹙着眉,打開了盒子,緊接着整個人僵在原地。
好半晌,他不可思議的擡頭。
“……這什麼啊?”
戚宴眨巴眨巴眼。
“紅内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