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威脅道:“别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林修立刻将歸劍入鞘,舉起雙手,高聲道:“好,你也别亂來。”然後又安慰燕慕雲道,“姑娘别怕!”
“格格格,你小子倒還挺會憐香惜玉。”
如今事已敗露,縣令終于不再僞裝,他顯出原形,滿目猙獰,那枯木般的手指勒着燕慕雲的脖子,便在少女白皙嬌嫩的脖頸上留下道道紅痕。
燕慕雲長睫微顫,渾身抖了起來,似乎十分痛苦,此時的她,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柔弱易碎。然而淩靈卻着實為那縣令捏了一把汗,暗暗歎道:“唉,自作孽,不可活。”
接下來,隻聽一陣狂笑伴着一聲哀嚎同時響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痛快好痛快!哈哈哈哈!”
“女俠饒命,饒命啊!啊喲——”
衆人目瞪口呆,因為那笑聲是燕慕雲的,而哀嚎卻是縣令的。
隻見燕慕雲反手抓住縣令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将他撂倒,然後一拳砸下,随着“咔嗤”一聲脆響,似乎是縣令的骨頭碎了。
這縣令抓誰當人質不好,偏偏選了燕慕雲。
遊戲中的燕慕雲,自小天生怪力,彪悍可怕,而且極度癡迷于武道。她三歲手劈大石,六歲力能扛鼎,九歲和野熊精摔跤,十二歲時,已經打遍整個紫微垣無敵手,“害怕”倆字怎麼寫,她怕是根本就不知道。
但由于皇族身份的緣故,燕慕雲平時一直努力壓制着自己的天性,乖乖扮演溫柔婉約的長公主。隻不過,極端的壓制,必定帶着極端的爆發,所以一旦有人觸動了她的臨界點,其後果便如今日之所見了。
那馬氏夫婦哪裡見過如此暴力的“閨女”,吓得幾乎暈了過去。淩靈也怕燕慕雲直接将縣令揍死,連忙推林修一把:“你也快點上啊。”
林修還懵懵的:“啊?”
“啧,不然經驗都沒了,你以後還怎麼打魔尊啊?真是的。”
“哦哦。”
少年後知後覺,緊跟着加入戰局,那縣令的叫聲更慘了。
渙渙記恨縣令之前說自己秃頭,也瞅準時機,朝他頭上空降一坨鳥屎,以與報複。
經此一事,人們終于明白,原來那害人的“狐仙”,竟是他們一直依仗信賴的縣令,不禁又是心寒又是激憤。他們插不上手揍那縣令,便全将火氣移到本欲趁亂逃走的大巫身上,一頓胖揍。後來若非雨冥淵及時出手阻止,隻怕二人就要命喪當場。
“長公主,手下留情。”
“!”
燕慕雲聽雨冥淵叫破她的身份,動作一滞,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爬起來。她拍拍衣服上的土,攏了攏額前飄落的碎發,然後故作驚訝道:“哎呀,這人怎麼受傷了?”
衆人愣住。
淩靈哭笑不得,心裡倒覺得有點對不起林修,遊戲中少年少女的第一次相遇,本應十分唯美夢幻。
那是在紫微垣的皇宮中,櫻樹下,月色裡;兩人驚鴻一瞥,自此一見鐘情,而燕慕雲這種極端反差性格,也是在很後期才暴露出來,甚至是他們二人感情的催化劑。
但現在,淩靈看着一臉懵懂的林修,也隻能暗自祈禱,希望他們的感情線不要因為自己的穿越擾亂才好。
“呵呵呵……原來是皇族的人,難怪我會敗在你們手下。”
那縣令忽然一陣怪笑,臉上神色也逐漸猙獰。他明明已身受重傷,被打的隻剩一口氣了,竟仍然不知悔改,趁着方才雨冥淵叫住燕慕雲的空檔,已将左手已探入懷中!
“小心!”燕慕雲突然大吃一驚。
縣令嘶聲狂笑:“可惜你們今天還是得死——”
“耶??”但他倏地一怔,掏了半天,手中竟掏了個空,“我法寶呢?”
“是在找這個嗎?”林修舉起一塊白玉圭,撓了撓頭,他自己也有些奇怪,“我方才打着打着,這東西不知為何就到我身上了。”
好樣的大侄子!
淩靈在心裡給林修呐喊加油。
畢竟,遊戲主角打人,會有一定幾率得到怪物身上掉落的物品。
縣令不由得大吃一驚,但神色很快就鎮靜下來:“哼哼,算你們走運。不過先前鎮上進貢的那些女子,還有此地原來的狐仙,可都在我的手裡。”
人群中也有不少先前受害姑娘的家人,聽說妻女還活着,紛紛跪求淩靈他們進洞救人。縣令見此情形,愈發有恃無恐:“那狐仙洞中處處迷障錯綜複雜,還有我豢養的魔物巡邏。你們這幾個毛頭小子丫頭,哪怕是星垣皇族的人,若沒我的指引,也永遠别想找到她們。”
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對上的是什麼人,頂着一臉鳥屎兀自狂笑,此時竟然還想着算計淩靈一行,将他們引入洞中,落入自己預先設置的埋伏:“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們就看着辦吧,哈哈哈哈!”
然而衆人一臉冷漠,好像在看一個傻蛋,就連渙渙也十分嫌棄的啐了一口:“啧。”
燕慕雲拱了拱手,問雨冥淵道:“仙尊大人,您方才叫住我,是要做什麼?”
縣令的笑聲頓時止住,這世上修仙者無數,然而能被稱之為仙尊的,卻隻有一位。
“送他去玄武獬獄。”
雨冥淵話音落下,縣令身下已現出一道獬豸紋樣的青色法陣,他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呼,便已被那青光拉入地底。
随後淩靈微微一笑,轉身對德賢鎮衆人回首道:
“大家不必驚慌,這狐仙洞的迷障對太微星君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們且回家安睡,明日一早,便能與家人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