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皎的校服衣角被夜風卷到欄杆外，搖搖欲墜的身影像片随時會凋落的枯葉。

他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踏碎了天台的寂靜。

“我都查清了。”

沈妩的喘息混着夜風的涼意，五指死死扣住他手腕的力度像要捏碎腕骨。

“論壇造謠的IP地址是阮軟卧室的電腦，霸淩的監控錄像雖然被删了，但程九手裡還有備份——”

她的聲音突然哽住，拇指無意識摩挲着他腕間結痂的舊傷。

“不出意外的話，阮軟馬上就要進入監獄了。”

“你母親的病曆我重新請專家組會診，兩百萬治療費已經打進醫院賬戶。”

她突然從背後環住他顫抖的肩膀，昂貴香水味裡裹着未散的煙草氣，"跟我回家好不好？”

懷中的軀體驟然僵硬，蘇皎皎轉頭時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沈總現在演的又是哪出？”

“是補償？還是您突然發現——”

未盡的話語被沈妩用嘴唇堵回咽喉，鹹澀的液體順着交纏的呼吸滲進唇縫。

她發狠般咬破他的下唇，卻在嘗到血腥味時突然卸了力道，額頭抵着他冰涼的鼻尖輕聲重複：

“就當是我求你。”

“所以，皎皎，你能原諒我嗎？”

“我原諒你。”這句話從蘇皎皎齒間滾落時，帶着血鏽味的釋然。

她們在天橋上相擁，泣不成聲。

橋下川流的車燈化作銀河，為她們鍍上流動的星輝。蘇皎皎仰頭時，一滴淚正劃過新生的月牙。

沈妩差點錯過了自己最驚豔的那一抹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