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山被對方啃得又麻又癢,聞言嘿嘿一笑,說:“當然!那小阿離可以告訴我,剛剛為什麼要哭嗎?”
女子瞪大着眼,目光專注又懇切,好似在期待什麼禮物一般。
江離離心尖一顫,這會兒他又看到了自己,正想移開目光,就聽夏遠山問:“是不是我的目光讓你不舒服了?那我不看你,你告訴我原因,行麼?”
他正要回答,餘光見人影閃過,登時松開夏遠山。
轉口道:“我們……我們先問路,等我們回家再說這些事。”
說着,他大步上前,問那路人如何走出這蟻巢迷宮。
待二人終于走到迷宮的邊界,他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菜市場的入口。
而在此活了十多年的江離離也終于辨出他們身處何處。
此時臨近傍晚,菜市場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夏遠山看那人來人往的熱鬧氛圍,便想摻和一下。
江離離正想着怎麼讓夏遠山分心,因而欣然答應。
于是這對漫無目的的小情侶便來逛菜市場了。
不過由于夏遠山自小不辨菽麥,江離離不得不在挑選菜品時跟夏遠山介紹,說這個是油麥菜那個是莴苣葉,這個是包菜那個是卷心菜……
夏遠山聽着聽着,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她瞪大眼,試圖看出江離離是如何區分品種,可除了被一堆五顔六色的綠擾得眼花缭亂,别無所獲。
最後幹笑道:“真有趣,我一般統稱青菜。”
江離離聽了,不以為意地揉了揉夏遠山的腦袋,随後示意女子展開袋子。
夏遠山百無聊賴,撐着塑料袋等江離離裝菜。
她看對方眉目舒展,突然發現男子有一股娴靜之氣,随之又想到江離離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免一陣自豪。
過了一會,她拿起一根“青菜”,遞給男子看,表情驚喜又得意,道:“我知道這個!這個是菜心!”
夏遠山本是十拿九穩,因而興緻勃勃,聲音又脆又響,隻想證明自己還是有點能耐的。
可她顯擺完自己的“慧眼”,那居家好男人隻是笑而不語,自顧地在一堆“青菜”裡挑挑揀揀。
江離離于無聲勝有聲中告訴夏遠山:她瞎了。
這一刻,自鳴得意的女人,沉默不語的男人,有苦難言的青菜。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現在一女人、一男人、一非人,亦可湊出一場好戲。
夏遠山面上風輕雲淡,實則質壁分離。
隻見她若無其事地縮回手,捏着燙手青菜,放回去不是,不放回去也不是,最後心虛地看向别處。
然後她看到攤主了。
攤主是個面容慈祥的婆婆,她坐在小馬紮上,笑眼彎彎地看着那對小情侶。
夏遠山和那婆婆對視,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這時婆婆做了一個口型,似乎是在提醒夏遠山那菜品的名稱。
夏遠山看了半天沒看明白,又見江離離在一堆複制粘貼的“青菜”裡“找茬”,顯然是無心注意自己,當即溜到婆婆身邊,聽婆婆告密。
那婆婆在夏遠山耳邊道:“芥藍。”
夏遠山眼睛一亮,正要感謝,就見江離離看着自己,并且一臉無奈。
夏遠山登時如同考試作弊被抓包般慫了,顯擺不成,隻好灰溜溜地把那“張冠李戴”的青菜放回去。
可她還沒放下手,江離離就握着她的手腕移到了另一堆青菜上,波瀾不驚道:“你拿的是芥藍,不要放到菜心裡。”
那婆婆聽到,當即朗聲大笑,笑得夏遠山面紅耳赤。
夏遠山羞得錘了幾下男子,後者則順勢攬她入懷,另一隻手則遞菜給婆婆稱重結賬。
有個同在攤位上買菜的人見此,陰陽怪氣道:“看這寵的,都快成傻子了。真搞不懂,明明有手有腳,不去自力更生,非得當什麼嬌妻,真是丢了女性的臉。”
那人雖是自言自語,但明眼人都知道其是在指責夏遠山。
這酸言酸語聽得江離離眉頭一皺,正想出言回怼,就被懷裡的人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