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問:
“如果我為了你而放棄這一切,放棄離離子,放棄演繹生涯,我們是不是就不用這般見不得人了?”
夏遠山反問道:“為何要為了我放棄這一切?”
“因為這一切讓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啊,隻不過沒有光明正大而已。”
江離離氣極反笑,心想什麼叫做“而已”?
無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隻是一件小事嗎?她就滿足于這畏首畏尾的地下戀嗎?
是了,夏遠山當然滿足了,她要的就是這種無人見證的暧昧,她要的就是這種随時都能結束的偷歡……
江離離越想越氣,他隻想聽女子說一句實話,隻想聽夏遠山坦言說他們不過是在玩玩,隻想聽夏遠山自述她的陰謀詭計——比起被玩弄,他更受不了被欺騙。
可無論他怎麼逼迫,身下之人隻是咬着牙,哪怕難受至極也不過是極力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
最後反是江離離忍不住,喘息道:“所以我得一直躲着?躲到我死了,也不能跟别人說這份關系,我隻配待在陰溝裡、見不得光,是麼?”
夏遠山搖搖頭,她心中有話,奈何實在上氣不接下氣,隻好斷斷續續地懇求對方停下來。
江離離無動于衷,繼續逼問說:
“我連你的家人也要躲嗎?我見不得人,隻是因為這職業、這身份嗎?
你知道麼,我總感覺我是一個小三,見光死……不,我連小三也不是。
小三起碼還能在朋友圈裡顯擺金主的豪奢,可我什麼都不能做,房子、車、手表、各種會員身份……你送我的所有東西……”
“阿……阿離,你先等,等等……”
“等?我等了你四年了,我不能再等了,再等,我就真老得無可救藥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先放開我!”
“我不要!我一刻都不想放開你……我真的不想再躲來躲去了,阿遠,我舍棄一切換我們的名正言順,好不好?”
聽者心下駭然,她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的話,更不能明白他為何要在這種時候說如此吓人的事。
什麼叫“舍棄一切換我們的名正言順”?
舍棄身份、地位、過去的成就、未來的榮耀,去換取一個名号?
舍棄實打實的資産,隻是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虛名?
可是,為什麼?
她不懂江離離為什麼突然重視這些事。
這四年來,他們從沒認為這“地下戀”有何不妥,有時候甚至還會為此“沾沾自喜”,覺得這種身不由己是在考驗二人的情比金堅。
可此時江離離卻突然咬着“名分”不放,還揚言要為了這份愛情舍棄一切。
而眼看男子并無一點笑意,顯然此話作不了假,更不可能是調情中的玩笑話了。
夏遠山原本就腦子迷糊,此時又被這幾句話一攪和,更是茫然無措了。
那江離離見夏遠山久不回複且表情錯愕,以為她是害怕被自己糾纏不清,登時悲痛欲絕,可最後反而輕笑出聲,道:
“阿遠,等我一無所有,你可以收留我嗎?到時候我又是你的仆又是你的奴,你想怎麼調教就怎麼調教,比如……”
後來幾句話涉及到了Dirty Talk,顯然是男子在用語言刺激對方的情欲,其中尺度之大,隻叫人今後都無法直視那些字眼。
夏遠山平日裡最受不了男子的口舌功夫,無論是“說”、還是“咬”,都會激得她身心俱疲全線崩潰。
但在此時此刻,任是對方怎麼說、怎麼挑逗,她都體驗不了一點歡愉,反而是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驚懼不安。
與此同時,她也終于看清先前碰落的物件為何物。
那本是一個瓷質的小天使,頭頂花環身披白紗,背上羽翅展開,意欲淩空高飛。
可就因她無意一碰,此時已經碎得不辨原貌,而那殘骸四散,一地狼藉。
令人疑惑的是,地面鋪設了地闆,比之瓷磚柔和了不少,且那瓷器也非一碰就碎的豆腐塊,按理來說,那小天使不會碎得一塌糊塗,可為何現實卻這般狼狽……
為什麼?
夏遠山突然想起江離離是光着腳的,不免擔心那碎瓷有沒有劃傷他。
當即出言詢問:“你……你有沒有受傷,那個……”
江離離低吼道:
“你不要岔開話題!阿遠,你說,到時候你會收留我。你一定舍不得我無家可歸,你會把我帶回去,你快說啊!”
因着實在氣急敗壞,他這話與其說是懇求、勸說,不如說是脅迫和威逼。
夏遠山任是再好脾氣,此時也被對方給逼急了,登時掙紮着推開男子,她一邊推一邊說:“放開我、我現在很不舒服,你快點起開!”
“真的嗎?我不覺得你有一點不适,你看,你不是……”
“我要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