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山正看着手機,聞言一笑,說:
“應對暴力事件沒那麼多時間去拉保險栓,而且,就算是誤觸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睡一覺就好了——不過這玩意不可以濫用哈,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可就慘了。”
“什麼意思?這是給我的嗎?”
“嗯哼~十支給你,一支我帶着、路上用。”
江離離隻覺得這制暴器成了燙手山芋,尤其是聽夏遠山說這武器已經被軍方壟斷,可他這平民卻一下擁有了十支,登時受寵若驚。
忐忑道:“我……我應該用不到這些……”
“雖然我也不希望你會用上,但普通人都會有兩個仇家,你不但是公衆人物,而且還是當紅大明星——肯定有幾個眼紅的,所以必須留着。”
江離離心裡一暖,放下那制暴器,然後摟着夏遠山的腰。
他看夏遠山一直盯着手機,漸漸有些醋意,嗲道:“阿遠,我手疼。”
說着,他就把那正在抽血的手腕遞給女子看。
夏遠山擰眉,道:“真奇怪,這玩意就是為了防止采樣不适才設計出來的,你會感覺到疼?那我得跟設計師提意見……”
江離離大驚失色,連忙打斷,說:“好吧!那是我的錯覺,我不疼了!”
他哪裡手疼,說手疼,不過是為了讓夏遠山注意自己而編的謊話。
誰知這手環就是為了防止疼痛而設計的,他這疼,顯然是瞎得不能再瞎的瞎話了。
可那夏遠山依舊不疑有他,而是從設備上找問題——這哪裡是設備的問題,明明是佩戴人故意“抹黑”啊!
因而此時一聽夏遠山要“找售後”,江離離登時不敢扯謊了。
他一面為這謊話被戳穿而窘迫,一面又為夏遠山相信自己而欣喜,最後喜得滿臉通紅,趕忙将臉埋在夏遠山懷裡,以期不被女子發現自己的蹩腳伎倆。
人說愛情會令人幼稚、使人變小狗,此時的江離離不但幼稚,連能力也退化了。
原來江離離作為新晉影帝,鏡頭裡、人群前,那是寵辱不驚去留無意,就是睜眼瞎話也是信手拈來,扯謊做作可謂滴水不漏。
可現在,一在夏遠山面前,說謊掩飾能力斷崖下降,就是村口的狗看了都會搖頭。
夏遠山看不到江離離的臉,卻注意到他通紅的耳朵和脖子,也意識到男子的意圖。
笑道:“小阿離真可愛,原本還想給你呼呼手,可現在……”
“不行!我又疼了——阿遠給我呼呼!”
江離離抗議地坐起身,和夏遠山對視,看到後者笑得暧昧,顯然是在笑自己的面紅耳赤。一時又羞又惱,撒嬌道:“阿遠給我吹吹手嘛,手好疼的!阿遠阿遠,我要嘛!”
說着,甚至還撇起嘴,眼巴巴地看着對方。
那夏遠山被對方的孩子氣逗得忍俊不禁,随後強忍笑意,拉着他的手,微微低頭,輕啟雙唇——
江離離感到一股氣流撫上自己的手背,那氣流又溫又涼,好似一朵雲,飄浮無痕,又像滾珠,在皮膚上跳動……
怎麼看,這氣流都是不帶有攻擊性的,但江離離就是心神激蕩,心“噗通噗通”跳,好似經曆了一場大戰一般。
他凝視對方的眉眼,她滿心滿眼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手,好似那是世上頂重要的對象、好似除了安撫他,世上再無它事。
漸漸的,連江離離本人都困惑了,他尋思着,他那手真的需要她這般專注嗎?
于是他也看着二人相握的手。
夏遠山的手其實比他的手小上一圈,手指也短了一節。
所以兩人的手放在一起,總感覺有些變扭,尤其是現在是小手握着大手,看得更為滑稽。
其實有很多人都誇他的手,說他手指修長又有力,手背幹淨又些許青筋,看着英俊秀麗……
但江離離其實不喜歡自己的手。
他喜歡夏遠山的手,那種清透裡微露青藍血管、柔軟中隐藏強大韌勁、靜雅中潛伏着靈活躁動。
他尤其喜歡夏遠山觸摸自己,看着那纖細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體會那微涼的指腹挑逗他的感官,其間澀氣,隻有夏遠山能給。
這時,江離離正心蕩神馳,那夏遠山突然咬了上來,直把他駭得下意識縮回手,身子也往沙發上靠。
夏遠山卻不放過他,而是跟着趴到他身上,笑嘻嘻道:
“我看小阿離一直不讓我停,還以為你是沒了知覺,便來吓吓你。看你反應這般靈敏,顯然是沒什麼事,那我就放心了。”
語畢,又坐了回去,繼續看那手機去了。
江離離緩過神,從背後摟住她,問:“你在看什麼?”
他其實想問對方為何不看他,但是因着一點羞澀,終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