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光這番話着實難聽。
說完,他故意盯着蔺陳的臉,習以為常地想從他的臉上看到羞愧和憤怒的表情。
可他失望了。
蔺陳直接無視了他,安靜地站在那,視線掃向吳宇光時,嘴邊甚至還挂着一縷讓他猜不透的笑容。
那笑容似乎在說:你繼續說我聽着。
這種無所謂的态度讓吳宇光羞惱不已,他剛要發作,耳邊卻傳來謝初泊沉冷的聲音。
“别耽誤時間了,先給蔺陳上妝吧。”
吳宇光當即啞火。
他雖說是圈子裡有名的資深經紀人,可面對謝初泊這樣的人物,他也隻能捧着,不得不放低姿态。
吳宇光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冷冷瞥了眼蔺陳,鼻間哼了聲,越看蔺陳越不爽。
當初成團時他就不喜歡蔺陳,覺得他空有張臉,還假清高,讓他陪個酒就像要他命似的。
要不是有資本捧着,他早讓他滾蛋了。
今天看在謝初泊的面子上,他忍了。
吳宇光眼神示意了化妝師,讓他抓緊給蔺陳上妝。
總統套房有專門的化妝間,化妝師也不是外人,和團内幾人都有過數次合作。
他拎起化妝包,對蔺陳笑笑:“走吧。”
蔺陳很配合:“嗯。”
等蔺陳和化妝師離開,吳宇光坐到謝初泊身邊,提醒了句:“今天活動的服裝我已經安排人準備好了,過會兒就會送上來。”
“還有合作方那邊……”
話沒說完,謝初泊打斷了他,“知道了。”
他靠坐在皮質沙發裡,微阖着眼,右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按着眉心。
見他不想搭話,吳宇光也不想自讨沒趣,他起身往外走,“我去喊小淞和鶴也過來,你們商量下誰先上妝。”
謝初泊淡淡嗯了聲,等吳宇光離開後,他看向化妝間的方向,化妝間的門半掩着,卻看不見裡面的場景。
謝初泊幾秒後收回目光,從兜裡拿出手機,指尖點了兩下,翻出一段音頻。
這段音頻是他在拍攝之餘練歌的素材。
謝初泊指尖懸停在分享的按鈕上,猶豫了近半分鐘,他才下定決心摁了下去,分享給微信好友:蔺陳。
蔺陳的頭像是個灰冷色調的人物剪影,許是太長時間未見,謝初泊沒來由想起他的笑,和這個頭像的感覺一樣,都是冷漠寡淡的。
謝初泊分享了音頻後,沒選擇退出,而是留在了微信界面,點開了蔺陳的聊天框,指尖往上劃了劃。
兩人上一次交流還是半年前。
事實上認識兩年多,兩人的聊天記錄隻有寥寥數語,沒劃幾下就到頂了。
謝初泊一直看着兩年前的好友驗證通知,狹長深邃的眼眉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許知淞進來都沒注意。
許知淞身材纖細修長,蓄着半長發,發尾燙染過微微卷曲着,和謝初泊的淩厲張揚不同,許知淞五官偏柔,但眼尾弧線略微往下,給自己平添了幾分慵懶感。
他一手揣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摘下左耳的無線耳機放掌心把玩,看向謝初泊時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嘴角:“哈喽謝哥,好久不見。”
謝初泊擡眼,“好久不見。”
簡單寒暄了幾句,兩人各坐在沙發一邊,謝初泊低頭玩手機,許知淞用手在腿上打着節拍,旁若無人地輕輕哼着歌。
出道兩年,除了蔺陳外,許知淞和其餘兩人各有各的事業,大部分時間幾人天南海北待着,少有合體見面的時候。
要不是這次兩周年活動公司把幾人召集在了一起,外人還以為Dazzle男團悄無聲息解散了,幾人早就單飛了。
約莫十多分鐘後,蔺陳從化妝間出來。
他皮膚底子好,冷白幹淨,即便湊近看也看不出半點瑕疵,化妝師每次給他上妝最簡單也最快,最多二十分鐘就能搞定。
蔺陳手裡舉着手機,朝謝初泊晃晃。
“唱得很好聽,謝謝。”
聽到蔺陳的聲音,謝初泊擡起頭,視線在碰觸到蔺陳微彎的唇時,臉色罕見地不大自然。但他掩飾得很好,至少蔺陳沒看出來他表情有什麼變化。
這時,陸鶴也探了腦袋進來,他似乎剛睡醒,兩眼惺忪,但不妨礙他對剛剛聽到的話産生了極大的好奇。
“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東西唱得好聽?給我也聽聽啊!”
陸鶴也嗓門大,許知淞被打斷了正在構思的新歌旋律,他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沒注意到蔺陳剛說的話。
他摘了耳機,向陸鶴也抛了個電眼,自以為然地說:“應該是在說我剛剛哼的曲子好聽吧,你要想聽,我給你唱啊。”
說着許知淞清了清嗓子,就要開唱。
陸鶴也趕緊捂住耳朵,忙向謝初泊求救,“我不想聽我不想聽,謝哥謝哥,你快讓他住嘴!”
許知淞遺憾地哦了聲。
他被譽為年青一代的“天籁之音”,多少人花大價錢請他獻唱都要排隊。也就陸鶴也這個不識相的,白唱給他聽他還嫌棄……
他倆這一鬧,Dazzle男團久違地恢複了點熟稔的感覺,連一旁被忽視的蔺陳都覺得,他們三個的關系确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