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被風刃帶過的靈力劃破,疾行于寒風中,叫她不禁疼得抽氣。
一行鮮血滑至嘴邊,奚雲晚舔了舔嘴角,還好之前與他交過手,此時躲起這風刃來可比上次要熟練多了。
眼見第三道風刃避無可避,奚雲晚望了望四周,在大腦内飛速計算,短短一息後,她忽而凝出靈力護罩,面對最後一道風刃避都不避,反倒狡黠一笑。
“借你的風用用。”
話音剛落,風刃結實地撞在了護罩上。
奚雲晚吐出一大口鮮血,與此同時,也借着這道攻勢極速向後飛去,沖開人群,被擊飛到了藍色圓月的位置。
她一手将水菱花扔進圓月之中,另一手将火菱花随意朝一旁扔去,做完這些,她才直愣愣地摔下桃木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奚雲晚躺在地上半晌都沒有動靜,還是祁逸非急匆匆地沖過來問道,“你怎麼樣了?!”
她渾身劇痛,躺在地上動也不想動,氣若遊絲地回道,“還行,死不了。”
“若是傷重,可以退出考核。”
楊師姐說話還是那般冷淡,奚雲晚撐起身子,“我還能堅持。”
前三輪的成績是她拼盡全力才得到的,若是現在放棄,豈不是前功盡棄。
祁逸非雙手攙扶起她,“真沒事嗎,隻是考核而已......賈茹兒已經落後你兩分,若你不放心,最後兩輪我一定攔住她。”
奚雲晚搖了搖頭,她并非隻是想赢過賈茹兒,她的目标是拿到考核的頭名。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見奚雲晚目光堅定,祁逸非嗫嚅了兩句,最後還是放棄了勸說。
雖然他知道奚雲晚平時就很上進,可沒想到她會拼命到這種地步。
祁逸非心緒複雜,明明是合歡宗地弟子,明明是天賦差勁的五靈根,為何還要如此努力,努力到最後又能得到什麼呢?
奚雲晚重新踩上桃木劍,顫顫巍巍地飛到空中,她此時看上去狼狽至極,原本素淨的弟子服上沾滿了深紅的血漬。
衆人見她如此模樣還要繼續考核,心裡都有些說不清的滋味,他們見識過江乘玉的風刃,方才被風刃擊中的那名弟子便是選擇了退出考核。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繼續?”
賈茹兒皺着眉頭問,“你就這麼想赢過我?”
奚雲晚沒力氣和她鬥嘴,她沉默不語,隻靜靜等待着下一輪考核。
方才她随意扔出去的火菱花,恰好被停在紅色圓月前的魏楚拿到。
魏楚激動地直接将火菱花丢入圓月中,也讓江乘玉錯失了這一分。
奚雲晚擡頭望向排行榜的前幾行—
“奚雲晚,叁。
宋雪時,叁。
江乘玉,貳。
祁逸非,壹。
賈茹兒,壹。”
截止到本輪,她暫時還排在首位。
體内的靈氣隻夠再使用兩次鋒雨訣,奚雲晚偷瞄一眼江乘玉,上一輪中他頻繁使用法術,想必此時的靈氣量也捉襟見肘。
她不知道,江乘玉也偷偷瞧了她一眼,隻不過那眼神中怨氣頗深。
原本他的靈氣量足以支撐到考核結束,但是因為奚雲晚上一輪的争搶,不僅消耗了他過多的靈氣,還讓他失掉了一分。
江乘玉心中不爽,他可不想輸給這群人。
當土菱花出現的一刹那,江乘玉便全力疾飛而去,他現在已經不能隻等着火菱花了,要想将分數反超回去就必須‘來者不拒’。
他手上動作不停,幾息之間,一道風刃在掌間凝結。
江乘玉擡手一揮,風刃彈射而去打散了周圍的人群,将一旁想要奪取土菱花的弟子紛紛攔下。
江乘玉并沒有土靈根,想要拿到土菱花就隻能伸手去抓,但在他即将觸碰到土菱花之時,一片金色雨滴卻突然射向他的手腕。
江乘玉一時躲閃不及被幾顆雨滴打中,頃刻間,土菱花便被不遠處的一道靈力吸引而去。
拿到土菱花的弟子是土靈根天資七成的祝子寬。
江乘玉下意識想用風刃攻向他,卻猶豫一瞬,終究沒有出手。
看來他的靈氣不夠用了。
立在劍上的奚雲晚将一切看在眼裡,她也不去争搶土菱花,就遠遠綴在江乘玉的身後,伺機而動。
第二朵水菱花出現,江乘玉又想去奪。
奚雲晚凝出最後一道鋒雨訣,再次阻攔江乘玉奪花,這一次,他終于忍無可忍了。
江乘玉不顧及體内即将耗盡的靈氣,快速結印揮出風刃。
奚雲晚卻又故技重施,擡手撐起一片靈力護罩,看上去似乎是等待多時了。
江乘玉一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咬牙道,“又來這招?!”
奚雲晚的确想要利用他第二次。
鋒雨訣不是什麼高級法術,在他人不設防的情況下也許可以傷到人,但在第一輪之後,她的每道鋒雨訣都隻能将衆人阻攔片刻,并不能讓他們失去戰鬥能力。
唯今之計,隻有利用風刃的撞擊之力,讓江乘玉将她‘送’到菱花面前。
風刃擊碎了靈力護罩,帶來的餘威讓奚雲晚傷得更重了幾分。
如今她身上的弟子服徹底成了血衣,發髻也散落下來,嘴邊沾染的鮮血像是剛吃了小孩。
每次呼吸時,五髒六腑都如同被人捏碎,奚雲晚的眼中卻光芒愈甚。
她飛去的方向,正是剛剛奪下金菱花的賈茹兒那裡。
此刻,賈茹兒卻全然不知。
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埋頭沖向金色圓月,卻冷不丁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