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雲晚眯眼看過去,婆娑的月影下,一道人影竟在慢慢地靠近。
大概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一旁酣睡的雪首鹫身上,倒是忽略了遠處被樹葉遮擋的奚雲晚。
奚雲晚就這樣安靜地看着他的動作,直到那人走到了洞穴附近,低頭偷偷朝裡面望。
這人是來找靈物的?
奚雲晚屏息靜氣,未曾将靈氣外洩,她緩緩靠近一些,這才發現這小偷竟還是個熟人。
“拿我一個無辜路人做擋箭牌,自己跑的倒是快。”
奚雲晚忽然出聲,吓了那人一跳。
他猛地轉過身,見到奚雲晚朝他走來,眼中難掩震驚,“你還沒死?!”
“呵呵,托你的福。”
現在在給妖獸做苦力呢。
後半句話奚雲晚自然沒有說出來,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修,恨得牙根癢癢。
這人正是在她采草那日襲擊她,導緻她被雪首鹫抓來的罪魁禍首。
要不是雪首鹫缺個打雜的,沒準她就真的死了。
“你最好不要妨礙我,不然我連你一起殺。”男修壓低聲音威脅,盯着奚雲晚的眼中透露出濃重的殺意。
他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着一身簡單便裝,衣服上毫無靈氣,并非法衣。
能獨自前來冒險,身邊也未見幫手,想來也不是什麼修仙世家的子弟。
奚雲晚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勾了勾嘴角,“說的像你能打的過它一樣。”
她指了指沉睡的雪首鹫,不等男修反應,直接催動木镯的春之力瞬移到了它的腳邊。
奚雲晚凝聚靈力,朝着雪首鹫的半邊屁股狠狠一拍,接而再一次瞬移,躲到了旁邊的一塊巨石之後。
雪首鹫在被打的一瞬間便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它下意識朝身後一甩翅膀,可惜無數翠綠的樹葉猛然散開,它擊中的隻是春之力幻化出來的分身。
雪首鹫視線一轉,金色眼瞳盯住了不遠處的男修,它倏然飛撲而去,一聲尖利的長嘯震得人耳邊嗡鳴。
它認定了是這男修打了它。
男修一驚,腳尖一挪便要逃走,卻被一陣疾風攔下,頃刻間就被雪首鹫一翅膀拍在地上。
“不是我!”他奮力從泥土裡站起身,下意識大喊。
可雪首鹫哪管這麼多,見他嘴硬,又是一巴掌呼了過去。
男修原本規整的發髻,在雪首鹫一道又一道攻擊下變得淩亂不堪,碎石在他的臉上留下一條條長短不一的細小血痕。
奚雲晚見他模樣狼狽,深覺解氣,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
“你!”男修聽見笑聲憤而轉頭,他喊道,“妖獸嗜殺,你現在不與我聯手,之後照樣會被這妖獸吃掉!”
奚雲晚卻眨眨眼,“我幫你也沒用啊,我一個煉氣二層,連給它塞牙縫都不夠。”
雪首鹫的攻勢密不透風,男修見此時無法立即脫身,竟咬咬牙反身朝它攻去。
他手腕一翻,兩柄長刀出現在他的左右手中。
那刀鋒足有一臂之長,其上隐隐環繞着銀色光華,随着他的一次次攻擊,在空氣中留下道道銀白殘影。
男修提氣躍起,雙刀一前一後甩向雪首鹫。
隻見兩柄利刃在空中飛速旋轉,一柄被疾風擋下直接彈了回來,另一柄卻巧妙地躲開了雪首鹫揚起的翅膀,從它的身後繞過,狠狠地在它腹部砍上了一刀。
雪首鹫勃然大怒。
它本來沒将這煉氣四層的人類放在眼裡,想着耍弄他一番,再把他留下來任它驅使。
但這不知好歹的人類竟敢傷它?!
雪首鹫瞪圓了金瞳,開始以全力襲向那男修。
奚雲晚一眨不眨地看着一人一獸厮殺,她發現這男修雖然隻有煉氣四層,但他好像習得了一種奇妙的身法。
雖然無力硬抗,但他卻能躲開雪首鹫大部分的攻擊,配合上手中的雙刀,倒還能堅持上片刻。
“這是某種武技嗎?”奚雲晚喃喃自語,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男修的身法之技似乎可以讓他短暫地藏匿氣息,雖然每次隻有不到一息的時間,可這隐匿之法卻讓他仿佛消失了一般,竟連比他高出幾層修為的雪首鹫都難以發現。
也就是憑借着這種身法,男修不斷地快速變換位置,讓雪首鹫很難精确地落下攻擊。
“可以如此頻繁地使用,也不會消耗靈氣......。”
奚雲晚眼眸發亮,她對這身法之技很感興趣。
另一邊,因為修為之間的巨大差距,男修也漸漸堅持不住了。
他連中雪首鹫幾道攻擊,接而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粗壯的樹幹上,骨裂之聲清晰可聞。
他艱難地撐起身體,嘔出一口鮮血,“道友......”
他望向奚雲晚,語氣中滿是懇求,“這雪首鹫的巢穴裡有天地靈物,我之前已通知了師門派人前來,若是道友願意助我逃脫,等師門增援一到,我必來解救道友!”
剛才還滿嘴威脅,現在反而是一口一個道友。
奚雲晚全然沒有同情之意,她盤膝坐在巨石旁,手托下巴慢悠悠問道,“你是何門何派啊?”
“我乃望天宗......親傳弟子。”
望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