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奚雲晚所想的一樣,金丹修士布下的禁制在半步化神的太上長老面前一眼就會被看破。
不過,雖然她想解開禁制,但卻不是現在。
于是奚雲晚搖了搖頭。
見她否認,太上長老倒是生出些興趣,“那你來尋我作甚?”
奚雲晚緩緩眨了下眼,“弟子曾是凡界的一個普通百姓,凡界有這麼一句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太上長老随即了悟地挑挑眉,原來這小弟子是想要懲罰害她的人。
可是害她的人是誰呢?竟然能扯上什麼天子庶民......看來此人身份不低。
太上長老沒有繼續猜測,反而輕描淡寫地開口勸道,“按我宗門規,欺辱同門輕則隻是罰去靜思崖思過,看你的樣子并未受傷,就算是罰了也不會有多重,何必要惹這麻煩呢?”
她略有不贊同,“那人下的禁制也并非是想要你的命,若是你拿此事大做文章反倒會讓他恨上你。”
“難道我要指望一個加害者的憐惜嗎?”
今天下的禁制不會要了她的小命,那明天呢?後天呢?
奚雲晚才不想時時刻刻處于危險之中,一直做砧闆上乖乖等死的魚肉。
太上長老聞言一愣,沉默了半晌接而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食指微微一動,慢慢從奚雲晚身體裡抽出了一絲金光,“你可想好了?這點小小的禁制我随手便可解除。”
太上長老兩指掐住那絲金光,任它如何掙紮都無法逃脫禁锢。
體内禁制突然被抽離出去,奚雲晚頓覺渾身一輕,繼而認真道,“太上長老能救我一次,我卻不能次次都求您來救。”
誰知道那吳青瀾還會不會使出别的陰招,她防不勝防啊!
“何況太上長老也沒有那麼多靈獸給我燒吧?”奚雲晚翹起嘴角,指了指一旁蔫了的金羽白鹭。
對啊,他是來帶這弟子領罰的!
站在金羽白鹭身邊的看守弟子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在這兒聽了半天,最重要的事還沒辦啊!
于是他事無巨細地将今日之事禀告給太上長老,言語間對奚雲晚放火燒靈獸的行為進行了強烈斥責。
“還請太上長老嚴懲此人!”
方才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奚雲晚身上,直到這會兒太上長老才看到了一旁慘不忍睹的金羽白鹭。
她嘴角一抽,“你說該怎麼罰?”
“這個......門規裡從未寫過。”以前也沒人能幹出這事啊!
沒想到奚雲晚卻上前一步,沖着太上長老躬身一拜,主動領罰,“弟子知曉自己犯下大錯,自請去混沌山受罰!”
“混沌山?!”看守弟子吓了一跳,雖說火燒靈獸是不對,但也沒必要玩兒這麼大吧?
“合歡宗自建宗以來,因罪去混沌山受罰的弟子共計一十九人,至今無一人活着回來。”
奚雲晚恭謹地站在原地,卻始終未曾改口。
她來之前就想好了,既然要告發吳青瀾和吳蓮香的惡行,那勢必就要承受她們的報複。
她現在隻是個煉氣期的菜鳥,吳青瀾想殺她自然有千萬種辦法,所以她不能待在宗門内,也不能活得安穩,須得找一個讓吳青瀾‘安心’的地方。
混沌山在外人眼中是十足的兇險之地,她去那裡避避風頭,吳青瀾自然也不會揪着她不放。
嗯......順便還可以去找找碧幽鐵礦。
“去了混沌山還能賭命一搏,但若是忍氣吞聲,沒準哪天就被吳長老的孫女給毒死了。”
“你說這禁制是吳長老下的?”
金光被太上長老一直捏在手中,于是趁此機會,奚雲晚将吳青瀾和吳蓮香的惡行逐一陳述。
從拉幫結派欺負同門,到狗仗人勢找長輩出手,在奚雲晚的口中她們這對祖孫沒少幹缺德事。
“吳蓮香仗着自己是金丹修士的孫女便肆意欺辱同門,這種事定然不是第一次了,而吳長老偏袒孫女,不僅不規勸她甚至還親自為她出氣,如此德行敗壞,怎配做受人尊重的長老,又怎配做我合歡宗弟子?!”
奚雲晚一番陳詞慷慨激昂,将這些事講的像話本子一樣生動形象,連一旁的看守弟子也聽得火冒三丈,“太過分了!”
他氣的一掌拍在了金羽白鹭的背上,低頭梳毛的金羽白鹭驚悚地彈起身子,羽毛又簌簌地掉了一地。
“吳長老當初的道侶離世,女兒也因為執行任務喪命,隻留下這唯一的孫女......她的确對孫女太過嬌縱了。”
太上長老歎了口氣,終于坐直了身體正色道,“凡事要講證據,你說吳長老和她孫女經常欺壓門内弟子,若你能找到證據,此事應當重罰。”
從前被欺負的弟子皆是忍氣吞聲,這才讓吳蓮香愈發有恃無恐,但如今自己去問,他們就真的會願意說出來嗎?
奚雲晚轉了轉眼珠,“若要證據的話,還需太上長老幫我一點小忙。”
“哦?”
其實奚雲晚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那些弟子是怕被吳長老報複才選擇隐忍不發,那便不将他們的名字和經曆公之于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