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之夜,六爺不勝酒力離開宴席之後就再未回去,第二日衆人才在花叢裡發現了因醉酒宿在花叢裡的六爺。
随後宮裡宮外都傳開了,談起此事便是一陣笑,有些人是嘲笑,有些則是善意,但不管是哪一種,齊恒都成了宮裡這段時間的笑話。
更是有宮人說,陳鶴雲徹夜尋找,礙于主子面子不敢聲張,最後卻還是丢了面子。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反正聽的人都當了真。
朝華殿,陳鶴雲聽到這些傳聞,氣惱不已。他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絕不可能因醉酒宿在花叢中一夜,定然是為了陸純熙。
陳鶴雲給齊恒倒茶,動作卻是氣沖沖的。齊恒擡眼看他,“有意見便說。”
陳鶴雲也不客氣,氣惱道:“主子,您如今為了一個陸純熙都變得不像您自己了!您看,如今因為她您都成為宮裡宮外的笑話了!若是讓先主子知道,也會斥你一句‘色令智昏’!”
“住嘴!”齊恒冷眼看着陳鶴雲,冷冷道:“本殿如何作為何須你來置喙!”言罷,便是不再看陳鶴雲一眼,陳鶴雲咬牙,知道齊恒是真的生氣了。
“主子。”一道黑影落下,原是暗衛。暗衛行了禮,道:“丢到長青殿花池裡的男子浮屍已被發現,昨夜發現的殺手也已處理幹淨。”
陳鶴雲微怔,瞬間将昨夜之事想了個大概。
齊恒酒量淺薄并非秘密,但昨日敬酒之人頗多,不管打着什麼心思,齊恒都是醉了的,其中定然是有首輔安排之人。齊恒離開長青殿之後,首輔定然派遣了殺手暗殺,想要僞裝成酒後失足。齊恒定然是順勢而為。
想明白這些,陳鶴雲歉然,“主子,是屬下未清楚事情錯怪純熙姑娘,還望主子責罰。隻是屬下不明白,浮屍一事。”暗衛處理殺手,定然是不會留下痕迹,更别說留下一具屍體了。
齊恒昨夜不僅是為了殺手一事,更多其實是為了陸純熙,不過他也懶得和陳鶴雲解釋,直接默認了陳鶴雲的話。而聽陳鶴雲問起浮屍,齊恒不由想起昨夜那男子身中“一點紅”,神色不由黯然,“‘一點紅’再現。”
陳鶴雲自小也算與齊恒一同長大,自然知道“一點紅”代表着什麼,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齊恒很快擺脫這種情緒,道:“去做事。”
陳鶴雲點頭,與暗衛一同退出。
卻說陸純熙回到重華殿,急匆匆去找了葉影,葉影正在蘇瑾嫣的卧寝,此時蘇瑾嫣正在休息,葉影守在外間。葉影見她回來竟也不意外,神色上也無擔心,陸純熙不由黯然。
看出陸純熙情緒低落,葉影不由好笑,解釋道:“我們不是不在乎你,昨夜六爺便派了人來給我們報了平安。”
聞言,陸純熙一怔,隻覺心裡溫暖至極。她從來都未想過,齊恒是這樣貼心的人。可這樣的貼心,真的令人很心動。
葉影看陸純熙一臉笑意,不由調侃道:“春心又萌動了?”
“瞎說什麼呢!”陸純熙微紅了臉,啐道:“淨想些有的沒的。”
葉影與陸純熙玩笑了幾句,就認真嚴肅了起來,将慶典之夜上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叙述了一遍,聽完葉影的話,陸純熙不由皺眉。
葉影問道:“昨夜娘娘讓花影去找你了。你可有見到她?”
陸純熙搖頭,“昨夜我一直被困長青殿偏殿,不曾見過。她如今尚未回來?”
葉影搖頭。二人對視,眼中皆是擔憂。
二人說話間,蘇瑾嫣已經醒了,“純熙?”聽到蘇瑾嫣喚,兩人一起進去。蘇瑾嫣見陸純熙果真回來了,皺起的眉宇松懈了一分。她轉頭對葉影道:“我有些餓了,你去拿些清粥來。給純熙也拿些吃食。”
“是。”葉影屈膝行禮,退出卧寝。
蘇瑾嫣起身拉過陸純熙的手,擔憂問道:“你昨夜和六爺一起,可有發生些什麼?”
見蘇瑾嫣首先就是關心自己,陸純熙心中極暖,卻也因這話不由想起昨夜自己與齊恒的親密相處,臉頰微微發燒,不過表情卻是沒有變化地将昨夜發生的事情簡單叙述了一遍,隻是略去了與齊恒的那些親密之事。
越往說,陸純熙眉心就鎖得越緊,最後道:“六爺雖未告訴我什麼,但據他言談不難推斷出他要對付的人并不簡單。”
聽完陸純熙的話,蘇瑾嫣神色也沉重起來,擔憂問道:“你可有何打算?”
陸純熙正要回答,便聽外間一陣嘈雜。陸純熙道了一句“我出去看看”,便行至外殿。細一瞧,竟是孟子妗和花影,花影頭上還纏着紗布。花影一邊走,一邊抱怨着下手之人實在是太狠。
見花影此模樣,陸純熙微微松了口氣,雖然受了傷,但精力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