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赟淡淡笑道:“姚公子,夜色已深,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莫要你父親沒事,你卻累垮了身子。”
這便是變相的逐客令了,隻是姚夕已經達到了目的,便拱手告辭,“多謝首輔大人關心,姚夕這便回了。”
卻說宮中,陸純熙帶着自己熬的湯前去朝華殿,誰知還未進門,便聽裡面穿來一陣金戈之聲。陸純熙心中一驚,放輕了腳步走過去,隻是她還未走近,便聽一聲破空之音,房門被人大力破開,交戰的二人出現在她面前。
一人黑衣黑面,下手狠厲。一人墨發紫衣,清冽如雪。後者,正是齊恒!陸純熙心生擔憂,卻不敢貿然出聲打擾齊恒,隻匆忙将自己隐藏在角落。
隻見黑衣與紫衣相交,金戈之聲不斷,血腥之氣慢慢鋪于鼻尖。陸純熙提着一顆心緊緊盯着二人,心中想着陳鶴雲為何還不來。
庭院中,黑衣與紫衣的打鬥愈發激烈,幾乎招招見血!
一道劍光急閃,直直落向齊恒心口,卻因位置之故,齊恒竟是避之不開!
陸純熙心中急切,将手中食盒猛地扔向那黑衣,自己更是沖上前将齊恒給撞開。劍尖擦過臂膀,帶出一絲血和疼意。
陸純熙咬着牙,壓下已到舌尖的痛呼。
黑衣人與齊恒見到陸純熙,皆是一驚。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決定先解決這個并不會武的宮女,齊恒急忙提劍護着陸純熙。
隻是此時黑衣人與齊恒都已是強弩之末,相交不過幾招,便皆是身負重傷。黑衣人眼中愈發狠厲,竟是放棄了自身防護沖向齊恒!竟是打算以命換命了!
陸純熙大驚,齊恒卻是神色淡淡迎上,袖中手卻是輕輕掐了掐陸純熙的手,暗示着什麼。黑衣人的劍最後落在了齊恒的腹部,齊恒的劍卻是落在了他的肩頭。黑衣人大喜,正要再加把力,卻覺心口一疼,低頭,一枚秀氣的簪子插在心口,鮮血汩汩流出。
“砰——”的一聲,卻是二人倒地。
“齊恒!”陸純熙驚呼,忙伸手去扶他。
“主子!”陳鶴雲被派去做事,回來之時便見這一幕,心中一緊,急忙沖上去。見陸純熙抱着齊恒不知所措,急怒道:“你抱着他做什麼!止血啊!”
一邊說着,陳鶴雲伸手将齊恒放在地上,為其除卻衣衫上藥止血。除卻衣衫,齊恒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精瘦的身體上,竟然遍布疤痕,陸純熙錯愕地看着,不敢置信齊恒身為皇子,身上卻有這麼多傷。
看着,就覺得疼。齊恒以前,是遭受了多少罪?
陳鶴雲見陸純熙還愣着,斥道:“還愣着做什麼?藥不夠,取藥!”
陸純熙這才回神,手忙腳亂地從袖袋裡取出所有攜帶的藥遞給陳鶴雲,陳鶴雲一邊為齊恒上藥,一邊道:“看到這些傷很驚訝?”陳鶴雲冷笑,道:“你當六爺的人都是白白撿的?”
陸純熙默然,心裡一陣疼痛。明明身為皇子,卻過得如此艱難。
将所有藥全數搭進去才堪堪止住了血,陳鶴雲用紗布将其細細包紮好,但齊恒雙目緊閉,并無清醒的模樣。
陸純熙擡手把脈,半晌,道:“并無大礙,隻需休息,你将他搬到床上去。”
陳鶴雲道:“你又不是太醫!”說完,便要去叫太醫。
“不行!”陸純熙急忙攔住陳鶴雲,道:“你現在去叫太醫,一定會破壞齊恒的計劃!”
陳鶴雲腳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