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殿,陸純熙雙手捧着臉,看向前方,但若是湊近了看,便會發現她眼神遊離沒有焦距——顯然早就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純熙?純熙?”蘇瑾嫣擡手在陸純熙眼前晃了晃,杏眸仍是沒有焦距的看向前方,蘇瑾嫣無奈的歎了口氣,“陸純熙!”
“啊?啊!”陸純熙猛然回神,豁然起身,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蘇瑾嫣無奈道:“沒有,你這兩天怎麼總是坐着坐着就開始發呆了?有什麼事情麼?”頓了頓,眼裡浮現一絲促狹,“還是說,在思念誰?”
“瑾嫣!”陸純熙臉上浮現一絲羞色,但眼睛裡的郁悶還是讓蘇瑾嫣捉了個正着。
這些日子,皇宮内守衛加強,齊烨又夜夜宿在重華殿,陸純熙與齊恒已有數日未見,若說沒有一絲思念,是不可能的。當然,陸純熙郁悶,除卻不能見齊恒之外,也是因為不自在。不知為何,齊烨總是有意無意的刁難她,最近的刁難更甚從前。
蘇瑾嫣與陸純熙相識多年,二人說了幾句話,她便将陸純熙的心思摸透。想了想,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蘇瑾嫣對陸純熙道:“你等會兒。”說完,人就跑了。
陸純熙一臉茫然,瑾嫣這是要做什麼呢?
蘇瑾嫣很快就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個令牌,開始陸純熙沒有看清,等到蘇瑾嫣走近将令牌塞進她的手裡,陸純熙就認出來了。
這是一塊出宮令牌。
“這是?”陸純熙看着手裡的出宮令牌,一臉茫然地看着蘇瑾嫣。
蘇瑾嫣解釋道:“我方才去向太後娘娘求的恩典。”聞言,陸純熙目露疑惑,蘇瑾嫣道:“我和太後娘娘說了,我最近睡眠有些不安穩,想找大師求一道平安符,太後便将出宮令牌給我。”
蘇瑾嫣拉起陸純熙,催促道:“你快去道觀找大師吧,免得來不及在宮禁前回來。”
陸純熙經不住催促,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心中卻是奇怪,瑾嫣素來是不信這些的,怎麼今日會特意去向太後求這個恩典?瑾嫣這是搞什麼名堂呢?
道觀名為清越,位于京城之外的一座山的山頂,存在已久,名氣也很大。上一次被太後請到宮中講道的大師就是清越道觀中的大師,道号明輝。
陸純熙要去找的大師,就是明輝。
京城外,一條山道上,一綠衣女子孤身一人正往上走。山道之上,積雪覆蓋,行走之間極為耗費力氣,不消一會兒,女子便微微喘氣,累了。
陸純熙扶着一顆光秃秃的樹的樹幹,嘀咕,“忽然讓我去清越道觀也就算了,還讓我一個人能去。瑾嫣到底打着什麼主意呢?”
“咔擦”一聲輕響,陸純熙擡起頭,發現前方一輛華車行駛下來。因為積雪深厚即便是馬車也未曾發出聲音,直到馬蹄踏在枯枝上發出斷裂之聲,陸純熙才發現。
陸純熙直起身,往旁側走了兩步,站在了樹後面——山道并不寬闊,尋常馬車行駛還能留與一兩人的空隙。而這輛華車車身加寬,行駛在山道上,是一點空隙都不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