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後齊烨等人等陳婉瑛來的時候,已經有太醫前來,檢查湯藥了。
“太後,皇上,”太醫放下湯碗,臉上表情小心翼翼地道:“這的确是補身體的補藥,但裡面,加了其他藥物。”
齊烨和太後的臉色都不好看。
“哀家倒要看看,她哪裡來的膽子!”太後雖然喜歡陳婉瑛的,但牽扯到皇上的安危,她也仍是盛怒。
在等陳婉瑛來的過程中,太後已經壓下怒火,思索出了對策。
“何事?”太後冷冷地看着陳婉瑛,冷聲道:“既然你有膽子給皇上下藥,如今卻沒膽子承認?”
“什麼下藥?”陳婉瑛看着太後,臉上都是茫然之色,她的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袖中的手已經滲出了冷汗。
“還想狡辯?”太後直接将桌上的陳婉瑛送來的湯藥扔在她的腳下,瓷碗撞擊地面,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在這聲音中,太後的聲音顯得更冷了,“證據就在這裡,你還想如何狡辯?你自己,也已承認!”
陳婉瑛想起方才太後的問話,心中一涼,明白方才太後那般溫和慈祥的模樣不過是在套她的話。但是她絕對不能承認,承認了,就是死路一條!
陳婉瑛看着太後,哀聲道:“太後,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也不敢對皇上不利。”然太後隻是冷冷的注視着她,陳婉瑛轉頭看向齊烨,凄聲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一心隻想讓您好好的,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看着陳婉瑛這副凄涼無辜的模樣,齊烨心下一軟,對太後道:“母後,或許其中另有隐情......”
“不得輕饒!”太後截斷皇上的話,語重心長道:“皇上,你先前也聽到了,這補藥都是瑛貴妃一手熬煮,不假他人之手,也就是說,他人也沒機會下手。再則,若是一次也就罷了,可這是兩次!”
聞言,齊烨沉默了一瞬,移開了視線,卻不防對上了陸純熙的臉。因為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陸純熙并沒有機會告退,也就抱着衣服一直留在了這裡。
對上齊烨的眼神,陸純熙忽的彎了彎眼睛,隻是其中并無笑意。對上她的眼睛,齊烨一愣,覺得陸純熙的眼裡都是嘲諷之色。
一股惱羞成怒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扭頭看向還在哀聲說自己不知道的陳婉瑛,怒火找到了一個爆發點。
“禁足鹹安宮。”齊烨了冷着臉,下令,“不得诏令不得出。”
聞言,陳婉瑛蓦然瞪大了眼睛,這是......要将她囚禁鹹安宮啊!
“皇上!”陳婉瑛雙眼含淚,哭得梨花帶雨,“臣妾不知道,臣妾是真的不知道!皇上!求皇上明察!”
見齊烨已經做出決斷,太後滿意了,冷冷地掃了一眼哭泣的陳婉瑛,對曉真道:“将你主子給扶回去。”
曉真不敢對上太後冰冷的眼神,慌忙應答,“是,是!”說着她将跪在地上的陳婉瑛扶起,低聲勸道:“娘娘,咱們回宮吧!”
“不!”陳婉瑛聲音都尖利了幾分,她用力掙開曉真的手,撲到了齊烨腳下,擡起梨花帶雨的臉,哀聲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不知道!”
“來人,将瑛貴妃送回宮。”太後冷淡道。
齊烨撇過臉,不去看陳婉瑛。
陳婉瑛被粗使婆子強拉着走了,她尖利的叫着“不要”,但并沒有人理會。
陳婉瑛知道,這次回到鹹安宮,或許,就再也出不來了。不!她還有父親,還有兄長,他們一定會幫她的!一定會的!
“回宮。”陳婉瑛被帶走之後,太後歎了口氣,道。
茹熏的情緒已經恢複了,聞言,開口勸道:“太後,不如再走走吧?散散心。”
“回宮。”鬧了這麼一出,哪裡還有心思繼續賞花?太後站起身,同齊烨告辭後,回去頤和宮。
送走了太後,齊烨轉頭看向陸純熙站着的地方,卻發現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趁着太後離開的時候溜走的。
齊烨臉色沉了沉,也沒了心思繼續賞花,“回宮。”“是。”沈安急急忙忙把披風給齊烨系上,跟在身後去了禦書房。
夜,月華如水。
“皇上駕到”的聲音引起殿内一陣手忙腳亂,重華殿的人紛紛行禮。齊烨颔首,大步進了内殿。
蘇瑾嫣沒想到齊烨會來,此時正急匆匆地跑去換衣服,留下陸純熙一個人伺候齊烨。
“參見皇上。”陸純熙屈膝行禮,低垂着眼眸給齊烨上了熱茶和精緻的糕點,并告訴齊烨蘇瑾嫣馬上就來。
齊烨端起熱茶抿了一口,擡眼看向陸純熙,神色莫辨,問道:“今日在禦花園,你笑什麼?”
陸純熙蓦然擡首,唇邊帶着一絲笑,她道:“今個兒奴婢聽到有人說——沈昭儀指責瑛貴妃也是患了失心瘋,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齊烨看着陸純熙,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嘲諷,眉頭皺起。雖然生氣,但陸純熙的話,卻讓他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串聯了起來。
陳婉瑛......當真是全然無辜?
越是思索,齊烨的臉色越是難看。
“你是如何知道的?”齊烨皺着眉,視線觸及陸純熙帶着諷刺的眼神,心中煩躁不已,卻又不好發火。
陸純熙垂下頭,淡淡道:“奴婢不知道皇上問的什麼。”
“你......”齊烨惱怒。
便是此時,蘇瑾嫣換好衣服走了進來。她對着齊烨盈盈一拜,“臣妾參見皇上。”她瞥了一眼陸純熙,道:“可是純熙這丫頭不懂事惹了皇上不快?臣妾這就罰她。”
說着,她轉頭對陸純熙道:“罰你半月的月錢,晚飯明個兒不許早飯。下去吧。”
“是。”陸純熙應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