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熙姑娘,這藥,怎麼要煎糊了?”忽然,傅琬夕的聲音響起,陸純熙擡起頭,就看到傅琬夕已經走到了面前,臉上帶着笑容,看似溫和,陸純熙卻能看出傅琬夕眼底的得意。
“傅小姐。”陸純熙淡淡道:“奴婢是醫女,奴婢能夠把握火候。”
傅琬夕眯了眯眼,這是在諷刺她多事?傅琬夕冷然一笑,對陸純熙道:“純熙姑娘是第一次來邊疆?不如讓本小姐帶你逛逛?畢竟軍營的人是不歡迎女子在軍營的。”
“傅小姐這是炫耀?”陸純熙擡眼看向傅琬夕,神色淡淡,“如果傅小姐歡喜能夠獲得軍中将士的認可的感覺......”她忽的一笑,“奴婢卻更喜歡由六爺保護的時候。”
“純熙姑娘好口才!”傅琬夕咬牙,想起齊恒正是為了陸純熙才會帶傷晚歸,冷笑道:“不過本小姐能與恒哥哥并肩作戰,純熙姑娘呢?隻能拖後腿吧?”
“奴婢雖不能與之并肩作戰,但奴婢能夠在六爺受傷時為其治療。而傅小姐不行。”陸純熙淡淡地笑,“而且,奴婢覺得,傅小姐并不适合這個戰場,也辜負了衆将士的心意——傅小姐是為了赢得六爺歡喜才上的戰場,可将士們,是為了這個家國。”
“牙尖嘴利的丫頭!”傅琬夕冷哼一聲,“你再如何說,與恒哥哥之間的差距都無法彌補。别說你現在還是一個宮女,就算你出了宮,平民女子,又如何嫁入皇家?!不過是妄想高攀,想要麻雀變鳳凰罷了。”
“那就不勞傅小姐費心了。”陸純熙拿濕帕子墊着把柄,端起藥罐,将煎好的藥液倒入幹淨瓷碗。她端起瓷碗,從傅琬夕身邊走過,淡淡落下一句話,“傅小姐可知,你口中恒哥哥身上有何胎記?又在何處?”
“你!不知羞恥!”傅琬夕臉一陣紅一陣白,又氣又羞。
軍中營帳頗多,因為地方有限,所以營帳之間距離很多多,陸純熙從幾個營帳中間的縫隙穿過時,隻覺腰間一緊,整個人都往旁側倒去。
一聲驚叫止于一雙含笑的眸。
陸純熙穩了穩身子,瞪了齊恒一眼,“我還端着藥呢!灑了怎麼辦?”
“不會。”齊恒一手攬着陸純熙的腰,一手端着藥直接一口悶了,眉眼帶笑地看着陸純熙,低低問她,“敢問陸姑娘,是在何處看到了在下身上的胎記?怎麼在下卻不記得在下身上有胎記?”
陸純熙煎藥時,因怕藥太苦,特意在裡面加了一些薄荷葉,此時齊恒喝了藥開口,便有股子薄荷的清甜。陸純熙微微偏頭避開齊恒溫熱的氣息,哼道:“你敢說你身上沒有試試?”
“有。”齊恒蓦然笑開,“在下身上自然是有的。”頓了頓,又道:“即便沒有,陸姑娘說了有,那也必須是要有的。”
“盡會說些好話逗我開心。”陸純熙白了齊恒一眼,卻也沒掙開齊恒抱着自己腰的手。
“陸姑娘,你總是這般可愛......”齊恒輕笑,嘀咕,“虧我還讓陳鶴雲特意告訴反擊戰之事......倒是顯得我多此一舉了。”
在傅琬夕出現在陸純熙面前的時候,他就在擔心,可是陸純熙情緒掩藏得太快,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也不好去觀察陸純熙的情緒,隻好壓下了。
在陸純熙走後,他就偷偷打手勢給陳鶴雲,讓他去解釋,陳鶴雲回來,卻說陸純熙反應并不大,甚至是有些平靜的。他不免有些心慌,在傅琬夕離開之後,就立刻去炊事班找陸純熙,結果就聽到了那樣一番對話。
“嗯?”陸純熙擡頭,卻隻能看見齊恒的下巴,隻能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
“我說,陸姑娘還是和以前一樣,寸步不讓。可這樣的陸姑娘,在下很是心悅。”齊恒低頭,帶着薄荷與藥液苦澀的吻落在陸純熙的唇角。
“其實最開始,我也是難過的。”陸純熙忽然道,她擡眸,與低着頭的齊恒對視,“可我又想,若是你對傅琬夕有一點的心思,你我,又怎會走到現在?更何況......”她蓦然笑開,“在漠北,你已經許我一生,哪容得你反悔?”
“我不會反悔。”齊恒眉眼染上淺淺的溫柔,“既已許你一生,那餘生,便都是你一人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陸純熙眉眼彎彎。
“嗯。”齊恒應下,眼裡帶着寵溺。
二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齊恒道:“純熙,等到江西戰事結束,我便回京向瑾昭儀求親。屆時,我定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
“好。”陸純熙抱着齊恒的腰,因為擔心他腰上的傷,并未用力,“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