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身為魔王在沒有記憶的前提下居然還沒有修為傍身,那不就是待宰的羔羊死到臨頭嗎?
顧卿卿越想越心驚,越想心越涼。
她又不死心地接連試了十幾次,卻仍然沒有一點好轉的迹象,頓時面如土色,心如死灰,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望向蒼天,心中無限凄涼地想:“你這是要亡我啊!”
“顧卿卿。”
“誰?”
突然被喊,顧卿卿如驚弓之鳥,立馬起身,看了一圈卻沒發現任何身影,等聲音再響起時,她才發現那聲音好像是從她腦子裡冒出來的。
???什麼情況?有外挂?
她滿懷希望的誠心發問:“閣下哪位?”
那個聲音道:“我是來幫你的。”
顧卿卿難掩喜色,高興道:“你是系統?”
那個聲音無情極了:“不是。”
希望破滅,顧卿卿欲哭無淚,“那你是什麼玩意?”
他道:“我乃神印。”
顧卿卿遲疑道:“誰的神印?”
“我在你腦海中,自然是你的。”
顧卿卿聞言頓時松了口氣,随後忙不疊開口問道:“我現在怎麼用不了法術了?”
他出聲道:“法術失效不過是時間問題。”
所以自己是白高興了一場?
“不過,我能暫時讓你使用原身法術。但次數有限。”
顧卿卿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聽他說道:“你身體裡舊主死去的魂魄尚未離體,若不及時送走,你們兩個都要死。”
顧卿卿愣了愣,随即回過神來整個人心态都快崩了。
她這輩子,也算是什麼離奇的事都經曆過了,就算自己穿越奪舍、死而複生、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自稱是“神印”的家夥時,她也是刺激和緊張多于恐懼。
可當她知道身體裡原主的魂魄還沒離體,若不能送走,她們兩個都得死的時候,那種陌生的感覺卻叫頗為驚慌和壓力。
若自己隻身一人,死便死了,多活了一陣也是賺的,但若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導緻另一位死不瞑目,那她豈不是成了劊子手?
更何況,她不想再死了。那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遍。
顧卿卿歎了口氣,接下這個燙手山芋,無奈問道:“你有什麼辦法送她離開?”
神印道:“我沒有辦法,但你可以找一個人,他能幫你。”
顧卿卿沉默一瞬,道:“誰?”
“那人此刻就在南境。”
……
南境方圓萬裡,卻隻有唯一一個可以去往外界的地方,那便是南境界門。
界門自古以來便是邪魔去往人間的通道,千年前卻被一位地仙落下封印,自此隻進不出。
哪怕地仙亡故,時間已過千年,封印也不見絲毫減弱,南境為了防止有仙門弟子渾水摸魚潛入南境,皆日夜派人鎮守在此。
可現在,界門卻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光明正大的地穿過封印,堂而皇之地站在南境的地界上,他身形未動,卻能瞬間讓守門的妖修口不能言,難以動彈。
那人環視半晌,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那是什麼地方?”
被法術禁锢在原地的妖修一臉驚恐的看向他所示意的方向,在他問話後發現自己能開口了,他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忙不疊道:“那……那是魔王的寝宮。”
他目光清淡如水,落在身上時,卻叫人有種溺斃的錯覺,妖修聽他輕聲問道:“魔王?顧卿卿。”
守衛頂着他那如有實質的冰涼目光,呼吸急促,開始渾身顫抖,“是……是,是……”
青年終于移開視線,妖修刹那間如釋重負。随即等他沒注意時,用盡全力拼命施法敲響了那空懸于南境界門之上的混沌鐘。
混沌鐘沉寂多年,其聲依舊莊嚴肅穆,幾乎一下就傳遍了南境。
妖修聽着鐘聲,閉眼等着死亡的來臨,但那白衣青年再無一絲視線落在他身上,妖修忐忑睜眼,卻見此人不僅沒動手殺他反而站在原地。
沒有絲毫逃命的打算,反而像是在等着誰的到來……妖修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
同一時間,顧卿卿正趁着夜色往神印所說的方向尋人,她在神印的幫助下暫時恢複了法術,但因不熟練,使法術下山時險些被挂在樹上,落地後她也不敢瞎闖一路躲躲藏藏,生怕叫人發現。
神印再次出聲提醒:左前方。”
她已尋了将近半宿,本想問他到底能不能找到人時,冷不防聽到古鐘長鳴,鐘響之地,正是她的左前方,她還沒來得及問神印這鐘響是什麼意思,就見半空之上,突然掠過一大波魔頭,方向,正是鐘聲響起之地。
數量之多,幾乎遮天蔽日。
她突然不太想去了怎麼辦?
顧卿卿沉默一瞬,開口問道:“這麼多人,你認得出是誰嗎?”
神印道:“可以。”
顧卿卿噎了一下,又道:“你知道鐘聲是什麼意思嗎?”
神印道:“南境的混沌鐘由上古天魔的魔息凝聚而成,鐘聲可召群魔,若是三聲,魔王亦要出面,你若不想露餡,此行非去不可。”
“……”
好吧!她還想着等會渾水摸魚,能避一日算一日,如今一看,這趟不論是找人還是受召都非去不可。
她如今的身份,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早死早超生。
于是,顧卿卿也跟着那批天上飛的玩意,不緊不慢地往鐘聲響起的地方趕去了。
界門處,妖修敲響混沌鐘後,在鐘響的第二聲時,遠處就憑空出現三人。
其中一個,正是出現在顧卿卿黑曜宮的那位青年,南境的護法—降塵,而另兩個,則是南境的兩位魔将,厭生和左绫。
青年轉眸打量,目光極快地掃過三人,在降塵身上停了片刻,他開口道:“顧卿卿呢?”
降塵一愣:“你說誰?”
厭生嗤笑一聲:“她怕是躲在黑曜宮裡養傷呢,來不了了。”
左绫眉心微蹙:“你找大人做什麼?”
青年冰涼的目光落在降塵身上,降塵似有所感,震驚道:“你敲響混沌鐘,就為了引她出來?怕不是想死吧?”
青年并沒有解釋,隻靜靜地看着他,淡聲問道:“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