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顧卿卿點點頭,伸手按着眉心,裝作頭疼的模樣,問道:“有些頭疼,想不起我是怎麼昏迷的了,你能給我說說嗎?”
少女拍背的動作一頓。
顧卿卿心中一驚,莫不是說錯話了?
她手垂在身側,正欲喚出紫蓮,卻見少女再次伸手将她抱了個滿懷,顧卿卿手上動作微松,隻聽她道:“師姐,想不起來就别想了,好好休息吧。”
這怎麼行!
想不起來她怎麼頂着這個身份在幻境裡面活下去?
顧卿卿還欲掙紮一番,卻見少女忽然撒手站起身,轉過身背對着她,腰間的紅色玉佩一晃而過,“師姐,我真的要走啦……你要好好的呀!”
她直覺不對,卻又不知是哪裡不對,然後她想起了她裝睡時此人在她床邊說的話,看着少女已至房門的背影,連忙問道:“是南境魔頭的事?還是晉城的事?”
少女腳步一頓,道:“師姐,你既然醒了就多出去走走!”
話落,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不帶絲毫留戀,顧卿卿眼睜睜的看着門從外面被人關上。
這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千年前的那場仙魔大戰?
可戰場不是在南境嗎?而且那罪業淵才是仙魔的埋骨地啊!這怎麼會出了南境打到北域來?
神印提醒道:“地仙。”
竟然忘了這一茬,顧卿卿連忙道:“地仙是誰?”
房中死寂在緩緩蔓延,仿佛是顧卿卿一人的自言自語。
“……”
又裝死,不知道便說不知道,她又不能拿這玩意怎麼樣!!!
顧卿卿深吸口氣,既然北域遲早沒事,她也懶得再管,現在得趕緊找到謝不周的蹤迹才行,不然就她一個人帶着一個喜歡裝死的神印,可能真的得在這幻境裡面呆到死了。
她掀被下床,走至門口,推開。
門外萬丈風雪,蓊郁蔥茏,白雲飄渺,瓊堆玉砌的宮殿連綿起伏,宛如仙境。
可顧卿卿意不在此,她一門心思隻想找謝不周。對美景目不斜視。
宮殿曲折環繞,雕梁畫棟,顧卿卿跟着手裡法印的提示,一邊七拐八拐的走着,一邊暗自記下地形。
一路上,不論是誰,皆行色匆匆,但見了她,便會止步驚訝地喚上一聲師姐,顧卿卿往往以微笑應對,偶爾有人頗為震驚地喚她師妹,顧卿卿便收斂神色,低低地喚對方一聲師姐或是師兄。
許是人人都有要事,一路上顧卿卿暢通無阻,都沒碰上什麼麻煩,約莫行至半炷香,路過一座湖心亭的時候,手中法印開始劇烈閃爍。
找到了?顧卿卿心裡松了一口氣,她擡眸打量着四周,卻發現周圍阒靜無聲,落針可聞,隻她一人身影。
謝不周真在這?顧卿卿垂眸看着手心裡閃爍不休的法印,疑惑道:“難不成壞了?”
這法印居然這麼劣質!
神印道:“他就在這附近。”
顧卿卿聞言,再次擡眸仔細打量周圍,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但依舊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她忍不住冷笑一聲,道:“你确定?”
神印明顯察覺到顧卿卿對他的不耐煩,頓了片刻,似是在查探,随後他肯定地道:“謝不周就是在這附近。但是不知為何,我探不到他的具體位置。”
說了不等于沒說?現在怎麼辦?在這等還是另想辦法?
顧卿卿席地而坐,潇灑至極,她伸手撐着下颚,目光落在湖心亭。
這兩個玩意都不靠譜,還是得靠她自己。
但上清學宮她實在不了解,若是誤闖,或是碰了這幻境裡不該碰的東西,那她就真的不用再出去了。
這束手束腳的感覺可真令人不爽!還不如當一個全憑心意喜惡的魔王來得逍遙自在。
她居然有些懷念在南境的日子了!
顧卿卿越想心越煩,找不到謝不周就算了,居然還被這幻境整得心浮氣躁。
神印也沒有再出聲,偌大個湖心亭,一時隻餘從湖面吹來的清風。
随後,一陣略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顧卿卿側目,看見了一個陌生的青年。
他氣喘籲籲,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臉上神情愕然還帶着一絲驚訝,他道:“師姐?我剛得到消息想去找你來着,沒想到你居然坐在這裡?可你怎麼來了也不進去見小師叔?他一直都在等你!”
進去?進哪?
還有,小師叔是誰?我為什麼要見他?他又為什麼要等我?
顧卿卿眼底驚訝一閃而過,但她沒多問,隻道:“是有什麼事嗎?”
那喚顧卿卿作師姐的人,氣息漸緩,聞言錯愕地擡眸看着她,疑惑道:“師姐,你忘了?小師叔是你未來道侶啊!你不想見他嗎?”
“……”
顧卿卿聽得一愣,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個道侶?
那青年見顧卿卿不動,催促道:“師姐,你快進去吧!别讓小師叔等着急了!”
是我道侶還是你道侶?看起來比較着急的是你吧?顧卿卿心裡腹诽道。
“師姐?”
不去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顧卿卿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