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我身邊,我的西奧多。”
充滿占有欲的關鍵詞驚醒了西奧多,他猛地推開了面前的人,身體微微顫抖。
“怎麼了?”
怎麼了?她竟然問怎麼了?
西奧多覺得自己快要氣笑出聲,眼睛卻酸脹的厲害。
“你要我留在你身邊……”
“那你又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執着于找回我過去的記憶?”
西奧多覺得自己在質問,語氣卻更接近于懇求:“畢竟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不是嗎?”
“為什麼?對你而言這不隻是多了段記憶嗎!”
維安西娅的情緒突然失控,一把抓住了西奧多的肩膀。
“我不理解,我不懂,我不明白!”
“你說得對,我不了解你。不論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那你現在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
西奧多脫力地垂下頭,一點點掰開了維安西娅扣在他肩膀的手。
“因為你們口中的我像是另一個人。”
“一種我最讨厭的人。”
他露出一個苦笑:“隻是多一段記憶而已……”
“自我從聖泉裡空白着醒來,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而‘他’的記憶,足足有24年。”
“你說,插入一段記憶的人,到底是誰?”
雨越下越大,雷聲不止,西奧多沒再去看維安西娅的臉,轉身離開了房間。
……
咕叽好不容易從包圍中逃出來,循着蹤迹一路找到了這裡。
大雨不停,它氣喘籲籲地撐起防護罩就往前沖,就見到門外靜默伫立的西奧多。
“咕,咕叽!小主人你怎麼在這?”咕叽蹦哒着前進,“大好的機會怎麼不待在主人房間裡?”
“大好的機會?”
許是趕路太過疲憊,咕叽沒注意到對方語氣的不對勁,下意識回答道:“咕叽,是呀,小主人你不是怕打雷嗎?每次雷雨天氣就喜歡賴在主人房……”
頭頂傳來了一陣陣笑聲,咕叽渾身一僵,它好久沒有聽過小主人什麼笑了。
西奧多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笑得停不下來:“原來是這樣……”
“咕……”咕叽吓得僵在了原地。
西奧多想到自己當時突如其來的服軟,自以為緩和了他們之間的沖突。
原來這也是“他”的慣用伎倆。
到頭來,她得眼睛裡還是沒有他。
“我從來都不怕打雷。”
這幾日裡被強壓下的漂泊感淹沒了他,心中始終存在的回歸渴望愈來愈盛。
西奧多輕輕推開咕叽,消失在了茫茫雨霧之中。
——
萊茵神殿内。
教皇正源源不斷地吸收着腥紅色的魔氣。
随着這個進程的持續,他先前破損的觸手一點點修補完成。同時,作為魔氣源頭的巨大暗紅色魔石,也随之黯淡破碎。
“抓捕失敗了?魔系列的成功品呢?他沒有乖乖聽話?”
教皇的聲音隐含憤怒,下首的坎埃爾卻恭敬但不失從容:“據活着回來的士兵所言,魔女隻在一個照面的功夫就化作氣态将實驗體吞入其中。因此,他們無法觀察到對方是否受到了刻印的影響。”
氣氛霎時間冷了下來,殺意在空氣中不斷翻滾起來。
坎埃爾恍若未覺,用他那蒼老枯朽的聲音繼續着他的彙報。
“隻要您持續不斷地下達回歸的指示,實驗體必然會按照指令返回神殿。”
“我要的不是什麼魔系列實驗體!”粗壯的觸手突然暴起,将坎埃爾狠狠抽飛了出去,“我要的是魔女的死!”
“我要的是魔女死後化成的魔石!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坎埃爾!”
坎埃爾咳出一口血,捂着受擊的腹部搖晃着爬起來。
他低着頭,聲音恭順地回應:“請放心,魔女必然會再次踏進我們的陷阱裡。”
“因為我們有着她最在意的東西。”
一個透明宛若氣泡的物質自他的掌心浮現,藍色流體在那其中不斷竄動。
西奧多的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