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直沒能找到孫月，是因為孫月來這個地方找孫大娘了，我怎麼忘記了這件事，還在山裡找了那麼久。”

“對了，線呢？”

幾人擡頭，哪裡還有線的影子？

漫天的火光之下，要尋一條發着微光的線可不好找，崔長青手上施法，注入心火，火曰炎上熱光明，那條線果然比先前明亮了不止一兩倍，在漫天的火光下也能看清它前往的方向。

那邊——

依舊是東方。

一行人向那邊追去。

途中，麋鹿突然變成人形，握着東西的手伸向崔長青，“崔師妹，嘗嘗這個橘子。”在崔長青接下後，又遞給趙星來，“趙姑娘，你也嘗嘗。”

松鼠也舉着一個蘋果爬上崔長青的肩膀，“仙人，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你也渴了吧？吃點東西。”

崔長青再次接過。

松鼠如法炮制，也給趙星來遞了一個蘋果。

崔長青嗅着橘子和蘋果上面的味道，沒有下口。

“咔嚓”，趙星來咬了一口手上的蘋果，豐沛的汁水頓時布滿整個口腔，清甜而不酸澀，“謝謝麋鹿尊者和松鼠，你們是在哪裡摘的？過來的路上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還有果子樹。”

麋鹿又遞了一個過去，“趙姑娘，你還吃嗎？我這裡還有。”

趙星來伸手接過。

松鼠道：“我們沒有摘，這都是我們從地上撿的，地上還有好多，那邊有燒餅，看起來似乎已經涼了，趙仙人你吃嗎？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現在不餓總有餓的時候。”

“咔嚓。”

趙星來又啃了一口，白花花的果肉上不知何處飛來一片指甲蓋大小的黑灰，糊在上面，她看着那塊飛灰，神色痛苦如嚼蠟。

“麋鹿尊者……”

看清趙星來的樣子，麋鹿大吃一驚，“趙姑娘，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吹了風受了寒嗎？”

“不是，這果子……”

“果子怎麼了？我嘗過，味道不錯才給你和崔師妹的，一點都不酸。”

“不是……”

“那是為何？”

金燦燦黑溜溜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緊緊盯着自己，趙星來說也不是，繼續嚼也不是，隻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崔長青。

崔長青将蘋果高高抛起又接住，轉身施施然離去，“趙姑娘不必不好意思，它們兩個也是好意。”

麋鹿恍然大悟，目光譴責：

“趙姑娘，我們朝夕相處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你跟我客氣什麼，吃吧吃吧，想吃多少有多少，那些人可真是浪費，把這麼多的好東西丢在這裡，沒蟲沒爛的。”

松鼠緊随其後，搖晃着尾巴。

“趙仙人不必客氣，你為了我才這麼辛苦，吃一些果子是應該的，而且它們也不是我采摘的，我隻是借花獻佛，要說不好意思，應該是我不好意思才是。”

趙星來心如死灰，将那塊飛灰摳下來丢掉。

罷了，咬了一口，與吃了一個，又有什麼關系呢。

“咔嚓。”

不過——

趙星來對着麋鹿和松鼠緩緩道：“果子很好吃，多謝你們二位。我确實有些不好意思，隻是崔大夫看起來似乎更不好意思，你們給她的果子，她一口都沒吃。”

走在最前面的崔長青腳步微頓。

崔長青很快就被麋鹿和松鼠圍住。

左一句，“崔師妹，我們是什麼關系，你還跟我客氣？”

右一句，“仙人，你為什麼不吃啊，是不是味道不好，我去給你找幾個味道更好的。”

“……”

崔長青停下腳步，看着一鹿一松鼠，神色嚴肅，“我今日要教你們一件事。”

“什麼事？”

“撿來的東西不要吃。”

“可是這些都沒壞……”

“萬一有人在上面下毒呢？”

“仙人說的在理，是我們一時高興，有些大意。聽說人類生性狡詐陰險，我們要小心提防才好。”松鼠趕緊向崔長青解釋，“仙人，我沒有說你，你不要在意。”

“……沒事。”崔長青提醒道，“我們還是先去尋找孫月姑娘的陰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