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立馬停車,跑進巷子裡,居然不見蹤迹,他撓撓頭,明明見人進了這裡呀。
突然一隻手拍上他的肩頭,成峰一笑,轉身笑容就僵在了臉上:“舅.....舅舅?”
蘇良和藹:“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呆着,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來找人。”
“找到了嗎?”
紅頭少年搖搖頭,有些喪氣:“沒。”
“你最近是不是又逃課了?高三這麼緊張的時期,還這麼心不在焉。”
蘇良掏出手機,就要叫人,被成峰攔下:“舅舅你别打電話啊,我回去還不成嗎?”
紅發少年悻悻,畢竟被抓包的感覺不好。
“你要是實在學不進去,就給家裡多幫幫忙。”蘇良一邊把他送到車上,一邊說,“過兩天家裡不是弄拍賣會嗎?幫你媽多分擔分擔。”
“切,啥呀。都是一堆我看不上的東西,還拍賣呢。”
男人不禁一笑:“有那麼登不上台面嗎?”
“有,其中還有塊破石頭呢。”
“說什麼在外國的野外發現的隕石,說什麼成分不同啥的,不懂。”
“好了,又不是你買,快點兒回去,我半個小時後給管家打電話,要是你沒到家,知道後果。”
“别别别,舅舅,我這就回。”
豪車的發動機在夜半時分,聲音刺耳,絕塵而去。
等他回來之後,就見俞飛一個人,拿着小鏟子,蹲着身子,認真的種菜苗。
他也拿了小鏟,進了大棚幹活。
俞飛指着大棚一邊已經種滿的香菜苗問:“蘇院長,按理說香菜這種既沒辦法做填飽肚子的菜,又占土地的,種這麼多?”
“你不是說愛吃香菜嗎?我就買了些,主要是怕你寒假不來,用了點兒小心機。”男人看着他,開玩笑的問,“不知道,小兄弟寒假的時候,願不願意來福利院嘗嘗這裡種出香菜?”
“嗯——有人給我做香菜丸子的話,我考慮考慮。”
男人忍笑,手半空拳的抵在唇前:“好吧,我學學。”
在經曆了兩個小時之後,他們終于種完了所有菜苗,俞飛蹲着,手肘抵着膝蓋,雙手托腮:“再過段時間,就能吃上無公害綠色蔬菜了。”
他很喜歡這種看着的勞動成果,心裡滿足的感覺。
蘇良把外套搭在俞飛肩上:“剛幹完活一身汗,夜裡又冷,多穿點兒,别感冒了。”
俞飛說了聲‘謝謝’,簡單洗了個澡就打算睡了,一進宿舍,桌上放着一碗熱湯。
——是一碗香菜湯!
另附上了紙條‘記得趁熱喝,暖氣還沒送,我給你被窩裡灌了一個熱水袋’。
俞飛喝完湯,往被窩裡一摸,是一個上面畫着貓咪的藍色熱水袋。
自從母親去世後,這還是第一個對他的生活這麼無微不至照顧的人。
少年微微一笑,抱着熱水袋,躺進被窩裡。
睡前他特意定好了早上九點的鬧鐘,因為他要去拜訪一下故人了。
*
早上,江楠攙扶着江阿姨在花園裡散步。
管家突然小跑過來:“少爺,有俞先生來了,在客廳。”
自從俞飛和江楠分手之後,江家的家人就這麼稱呼俞飛了。
俞飛看了眼很久沒來的江家,這裡的很多布局都改了,喜歡把花放到電視旁邊,是俞海洋的風格。
江家和俞家是鄰居,當初俞飛被趕出家門的消息,已經已經傳遍了,再加上俞海洋和他又不對付,所以傭人連杯茶都沒給上。
“俞飛,你可來了。”江阿姨一見俞飛就親切的不得了,“阿姨中午做你最喜歡吃的刀削面。”
“謝謝江阿姨。”
江阿姨拉着廚師給自己去打下手,進了廚房。
客廳裡,隻剩下了俞飛和江楠。
二人相互對視片刻,俞飛微微一笑:“最近好嗎?”
“嗯,還好,你呢?”
“我一直都那樣,談不上好不好,過得去就行。”俞飛從拿來的袋子裡取出一份蛋糕,放在茶幾上“草莓口味的,阿姨應該喜歡吃。”
江楠看着蛋糕,想起以前俞飛都是做他最喜歡的哈密瓜口味蛋糕:“上次你幫我找到母親,真的謝謝。”
“不客氣,阿姨一直都很照顧我的。”
交談期間,俞飛甚至連多餘的眼神都懶怠給他,更多的時候,是在和江阿姨聊天。
中午的時候,俞海洋上完課回來,一進家門怔住了,就看見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刀削面。
俞飛注意到熟人回來,轉頭看向門口,微微一笑:“弟弟,你回來了!”
“嗯,哥,你怎麼來了?”
他嘴角抽了抽,因為太了解俞飛,這個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想幹什麼?
注意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兒不合适,他立馬改口:“哦,我是說,哥也沒提前和我說,我好派司機去接你。”
“不用了,都是一家人,幹嘛這麼客氣?”
俞海洋心中氣悶:誰和你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