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隻小兔子
賀勳毅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九點。
初冬的天總是黑得早,此時外面夜空布滿繁星,他穿衣出去,漫無目的的走着,街上行人很少,大多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了。
畢竟這像刀子一樣的風,總能讓人退避三舍。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來到了俞飛上班的那家酒吧,客流量也不如天氣暖和的時候多了。
他頭一次發現,這個城市竟然這麼小!
男人嘴角叼着的煙已經燃了一半,他裹緊了外套,轉身準備往回走,烈風卷着一道雜音刮過,他眉心微微一蹙。
酒吧不遠處的巷子裡,俞飛穿着單薄棉衣,懷裡抱着中午在學校食堂打包的茄盒子,警惕的看着對面将他困住這裡的四個人。
這段時間的治安确實有些不太好,尤其晚上行人少的地方,像類似酒吧、KTV...這種娛樂場所附近更甚。
“喂,把錢叫出來。”其中個胖子,晃着手中的小刀,“告訴你,可剛從牢裡出來的。”
俞飛從兜裡摸出一把散零錢,遞過去。
對面四個人看見那可憐的一塊五塊,最高面值也隻有五十,甚至連張紅的也沒有,然後突覺好笑,哈哈聲一片。
“兄弟,你怎麼比我還窮啊?”
其中一人,摸着下巴,吊兒郎當的走過來:“哥們兒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以為是羊呢,結果連點兒油水也沒有。”
突然,那人頓住,眼眸一亮:“老...老大....”
“怎麼滴了?”被叫老大的事個臉上挂了刀疤的男人。
“這人長得不錯啊!”
其餘三人往前湊了湊,刀疤男人笑了下:“劫不了财,讓哥哥劫個色也行啊!”
“别過來。”
俞飛警惕的後退着,他的手機剛剛被這些人拽到巷子的時候,給掉了,現在既報不了警,又打不過。
刀疤男人笑着淫邪,伸過手來,威脅道:“哥還是第一次上男人,你最好配合些.......啊.......”
隻見刀疤男人突然被人扯住後腦勺的頭發,随即又淩空一摔,躺在地上诶呀呀的叫。
其餘三人見裝不妙,紛紛想要逃。
可惜他們的對手,是賀勳毅,除了挨打别無生路。
男人帥氣的一個回旋踢,将要逃跑的人踢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剩下兩人掏出刀子,準備奮力一擊,出手又狠又快,招招要命。
其中一個被男人掄了個圓滿的過肩摔,剩餘的那人想要從背後偷襲,被俞飛從地上撿起的磚頭給砸暈了。
男人轉身和拿着磚頭砸人,氣勢很足的少年四目相對,随後邪魅一笑:“這些,我算認識了嗎?”
俞飛哈出的氣,在眼前散成白霧,凍得绯紅的臉頰,像是水蜜桃一樣,直叫人想咬一口。
“賀老闆.....你的手.....”
剛剛打鬥的沒注意,賀勳毅的手被劃破了,流出的血滴在水泥地上。
男人倒是絲毫不在意,甚至用受傷的手捏下燃盡的煙蒂,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這裡離酒吧不遠,俞飛帶着他去酒吧包紮,章哥正要和俞飛說很多顧客都等他調酒呢,但看見和俞飛一起進來的人之後,他立馬閉上了嘴。
“章哥,我朋友受傷了,我先幫他包紮,很快就出來上班,行嗎?”俞飛請求。
這真是折煞了人啊!
他敢說一個‘不’字嗎?這整間酒吧都是賀總投資的啊!
“當然當然,去我辦公室包紮,醫藥箱在裡面,你們慢慢來,不着急不着急。”
因為被賀總特意交代過,章哥不敢說他是自己的背後老闆,畢恭畢敬的把兩人送到了辦公室裡,貼心的關好門。
章哥出來後,就開始發愁了,這沒人調酒不怕,最怕的就是剛剛來了一位貴客,他得罪不起的那種。
“章哥,咋樣?”服務生過來,指指人滿為患的調酒吧台。
“去道歉,然後每人發張優惠卡。”章哥沉重一歎,“送客。”
“啊?”
“啊什麼啊?送客,聽不懂嗎?”
“可這些顧客都是來給咱們送錢的?”
“廢話,現在誰都沒有辦公室裡的那位重要,馬上閉店。”
章哥吩咐完,擡頭看了眼二樓,發愁,這位爺可怎麼送啊?
辦公室裡,俞飛小心翼翼的給賀勳毅清理傷口:“我剛剛用店裡的座機報警了,警察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你的手機呢?”酒精擦在傷口上,男人連眉都沒皺一下,語調更是平靜。
“掉了,被那幾個混子拽的時候弄掉了。”俞飛低頭仔細用醫用紗布包紮,“這幾天傷口不要碰水,等結痂。”
少年身上還攜帶着外面的冷氣,一雙臉頰微紅,加上這裡也沒有暖氣,所以體溫一直沒有緩過來。
甚至在包紮的過程中,男人能感覺到少年那雙冰涼的手,像是冰劃過他炙熱的掌心,帶着酥酥麻麻的涼意,和無法無視的觸感。
男人注意到俞飛身上的棉衣外套很薄,裡面就套了件單薄秋衣:“你知道用三千萬給福利院的孩子們買衣服,怎麼不知道給自己買一件?”
“在網上買了,還沒有到。”
俞飛倒了杯熱水,遞給他:“謝謝你救了我,賀老闆。”
男人原本要去接杯子的手一頓,往後一靠,擡眼懶懶的看着少年,笑:“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