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玉大步邁向床邊,把他輕放在錦被之上。随後,緊緊握住他的手,目光熾熱:“這輩子都不會。”
白卿眼角淚意未消,咬着下唇:“陛下乃一國之君,何必在微臣身上浪費時間。您後宮佳麗無數,定有能與您心意相通之人。”
君墨玉眉梢一挑,盯着他:“你莫不是在意那些妃子會與你争風吃醋?”
白卿臉上泛起病态的潮紅,喉嚨幹澀發癢:“陛下誤會了。”
“誤會?呵。”君墨玉怒極反笑,“你當真不在意朕的感受。那你為何屢次拒絕朕,還總是想要逃離朕的身邊?”
白卿氣力似被抽幹,聲音輕得近乎呢喃:“陛下,您将微臣強留在身邊,可曾問過微臣的意願?”
“朕是皇帝!”君墨玉神色晦暗難辨,“朕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白卿驚恐:“陛下請自重!臣的風寒還未痊愈,恐過了病氣給陛下。”
“朕不在乎!”
君墨玉雙目圓睜:“你是朕的妃子,為何要這般疏遠朕?”
白卿眼中噙滿淚水,霎那間淚水奪眶而出:“陛下,您這樣強迫臣,和那些欺負臣的地痞流氓又有何區别?”
君墨玉身形一滞:“朕在你眼裡,難道就是這般不堪麼……”
白卿眼角滑下兩行清淚:“陛下,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臣隻是一個小小的臣子,您又何必如此為難臣……”
……為難?朕隻是想讓你留在朕身邊。
龍涎香彌漫,君墨玉傾身靠近:“你想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權力,地位,名譽,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白卿:“陛下,微臣想要的,隻是一份真心,一份平等的感情,而這些,陛下都給不了。”
“真心?”
君墨玉微怔,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誕笑話,冷笑道:“朕為了你,什麼都可以給你,這還不夠嗎?”
卻唯獨給不了真心。
“朕富有四海,同朕在一起,這天下你都可去得!”
妃子?
白卿心底泛起苦澀,直鑽心窩:“陛下,您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些。”
“不在乎?”
君墨玉神色愈發冰冷:“好一個不在乎!既然如此,你為何甯願死,也不願接受朕的心意!”
“陛下,您是萬民之主,當以國事為重,何苦為了微臣,棄天下蒼生于不顧……”白卿憤然。
君墨玉猛地将他從床上拽起,盯着他,質問道:“白卿,你到底要朕怎樣?”
“陛下,您放過我吧,也放過您自己……”
“休想!”
君墨玉将他緊緊擁入懷中。
白卿胸口沉悶得近乎窒息,氣息微弱得幾不可聞:“嘶——疼……”
君墨玉憤怒時行為總會不受控制地過激,直到聽到白卿的戚戚然哭聲,才總猛然松開手,問道:“弄疼你了?”喚道,“傳太醫!”
他自幼登基,自此往後,日日俯瞰朝堂,滿朝文武、萬千子民皆聽令于他。
可旁人不知,他也惶恐不安,無人可依。
他從未被愛過,不是他給不起真心,而是害怕真心錯付。
在如狼似虎的朝中,真心是籌碼,更是軟肋。
他好不容易挖了自己的真心,怎敢再種下一粒随時發芽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