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卿一邊揉着頭,一邊無奈道,“行行行,你離我遠點,真是怕了你了。”
姜飒扔在地上的東西,卻吸引了裴逍的注意力。那是一塊李子大小的石頭,奇怪的是上面竟然還綁了一根線。
裴逍撿起那石頭問,“這石頭在哪撿的?”
“喏,就這。”姜飒說着将裴逍引到了他撿到石頭的地方,是在靠近窗戶的地面上。
“這還有個綁着線的竹片,你要不要玩?”百裡搖光直起身,将在地上撿到的東西丢給姜飒,開玩笑道。
“不了不了!”姜飒往後一步跳開。那東西在快到他身前時,被裴逍伸手接住了,拿在手中查看。
那竹片的一端牢牢系着一根細棉線,那棉線長有幾尺。裴逍一直拉到線的那頭,見那線末端有被火燒過的痕迹。她将線頭拿到鼻端嗅了嗅,有些許胡麻香油的氣味。
“竹片是在哪發現的?”裴逍擡頭看向百裡搖光。
“那兒,與姜飒說的那石頭的位置幾步的距離。”百裡搖光指着一處道。
裴逍走過去,将石頭和竹片拿在手中擺弄,心裡思索着,這兩樣東西都拴了一樣的線,怎麼看也是有關聯的。她想起棉線的一端有火燒過的痕迹,除了外帶火源外,那這樓中唯一有可能燒它的東西便是燈燭了。
她将竹片丢在腳下,手中拿着系在竹片上的棉線往那燭台走去。到燭台邊,發現那線比竹片到燭台的位置長了一截。她回過頭,眼神四處逡巡,想看看那竹片,如果不是放在方才發現的位置,那可能是放置在何處。
姜飒和百裡搖光雖然不懂裴逍在搞什麼名堂,但見她一副沉思的樣子,便也沒打擾她。
夏慕卿心思慧巧,他見裴逍如此擺弄,也就猜出了裴逍在做什麼,他四處看了看,突然道,“那竹片會不會是放在高處?”
裴逍一聽,仰頭往高處看。
其他幾人見此,也都擡頭往上看。
百裡搖光眼力好,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躍上了房梁。
“這裡有根短箭!”他說道。
其他三人看過去,果見那房梁之上,橫插着一根短箭。
“這箭上也綁了根線!”百裡搖光道。
裴逍聽聞也躍上了房梁,見果然如百裡搖光所說。那細線與剛才系在石頭上和竹片上的也一樣,不過這根線不長,約莫兩尺的長度,又很細,不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裴逍拉起那線的另一端放到鼻下,果然也聞到了胡麻香油的味道。
她又看了看那竹片和燭台,突然想那竹片會不會也是放置在房梁之上。她沖下面的姜飒道,“将竹片扔給我!”
姜飒照做,随後又按照裴逍指示,往那燭台的位置走。
“不夠長啊。”姜飒離那燭台還有約莫三尺距離便停下了。
裴逍思索着,突然看到旁邊還有一根房梁,與她躍上來的這根房梁平行支撐樓體結構。她便躍去那根房梁之上,接着道,“你再試着往前走。”
“差不多,正好可以到!”姜飒停在了燭台的旁邊。
裴逍低頭看那房梁,見有一處灰塵較淺的痕迹,像是有什麼東西放在那蹭掉了一些灰塵。她将竹片放置在上面,剛好和那痕迹完全對應上。
“竹片看來就是放置在此處。”她說着便躍下了房梁。
“竹片如果是放置在那,你看會不會是這樣?”夏慕卿說着,示意裴逍将手中竹片遞給他,他一手拿起竹片,一手拿起方才那塊石頭,放在了竹片沒有系線的一端上面,接着道,“當這側線斷了,竹片上另一端因為有石子,失去了平衡,石子就會掉下來。”
裴逍點了點頭,“隻是不知這石子上的線系在何處。”
“是不是和短箭上那根線系在一起的?你看那石子若放在竹片上,竹片與短箭上那根線的線頭之間的距離,與石子上這根線差不多。”夏慕卿道。
夏慕卿說着将石頭上所系的線拉起來,幾人上下看了看,果然是很接近。
“可是在箭上面系塊石頭是想做什麼呢?而且怎麼還斷了?”百裡搖光不解道。
裴逍和夏慕卿又陷入了沉思。
半晌,姜飒等得沒耐心了,說道,“這些東西會不會和典籍樓鬼影的事情沒什麼關系,隻是不知之前因為什麼原因有人弄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我們再看看别的樓層吧。”夏慕卿道。
裴逍點了點頭,正要走,突然看見旁邊姜飒的臉上沾了一小塊黑灰色的東西。
“你臉上是什麼?”她問道。
姜飒疑惑地看了裴逍一眼,從懷裡取出方才那小鏡子照了下,将貼在左臉頰上的那東西拿了下來,“好像是燒黑的紙。”
紙在典籍樓裡并不奇怪,幾人也沒有太在意,繼續上了五層。随後他們又去了六層、七層,都沒發現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在四層看到的那些奇怪的東西。
夏慕卿道,“隻有四層有這些奇怪的東西,會不會就是有人利用這些東西做手腳,制造出了典籍樓鬼影的事件?雖然現在還想不通具體是怎麼實現的,但是這不像是典籍樓中正常該有的東西,而且就出現在了有過鬧鬼傳言的四層實在是太巧了。”
“我也這麼看。”裴逍認同道,“至于鬧鬼樓層的說法不一緻,約莫是以訛傳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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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查探後,天色已漸漸暗下來,幾人用了晚膳,就到先生齋舍找姜琛。
姜琛正在看卷宗,見他們來了,便将堆在案頭的祁彥辰自焚案卷宗遞給他們看。
幾人看着,夏慕卿突然指着卷宗一處說,“祁彥辰死後,領屍之人竟然是祝鵲?!”
說完,他見其他三人一臉迷茫,不解其意,便解釋道,“祝鵲,就是祝醫師。”
“怎麼會是祝醫師?”姜飒驚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