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終于逃出來了。”畢方是個機靈的,見到月老祠的局面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便找了個機會隐匿在人群中。等到時機成熟結界消失後便立即化成原型飛走了。經過旁人的點播他總算是記住了自己的真身是隻鳥,還能飛。
“所以呢?”太虛氣喘籲籲地問道,他拼命積攢着全身的力氣,想要從畢方的懷抱中抽出自己的雙腿,但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你抱着做什麼?我又不是鳥,我可不會飛啊!”太虛無奈地喊道。
畢方的聲音突然變得軟軟糯糯的,仿佛能掐出水來:“要不,順便帶個人走?”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懇求,同時也夾雜着些許撒嬌的意味。為了讓太虛答應,畢方甚至故意把自己的聲音夾得快要冒煙了,但還是确保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能清晰地傳入太虛的耳朵裡。
這可是畢方從話本裡學來的絕招,專門用來對付像太虛這樣自視清高的人。他深知,對于這種人,示弱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
“被鬼附身了?正常說話行不行啊!”畢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怪異,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他的身高比太虛還要高出半個頭,身材魁梧,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然而,這樣一個威猛的男子,此刻卻用一種撒嬌的語氣說話,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太虛見狀,二話不說,直接用自己的膝蓋堵住了畢方那張意欲辯解的嘴。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顯然對畢方的這種行為已經習以為常。
“他困在這裡已經夠久了,當初那件事也不全是他的錯,罷了,一同走吧。”太虛的語氣平靜而溫和,似乎對那個老朋友也有些許懷念。
畢方被太虛這麼一堵,頓時說不出話來。不過,他并沒有就此罷休,而是迅速從地上掙紮着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谄媚地對太虛說道:“果然你就吃這套!老大,這些年你在這太虛門過得怎麼樣啊?”
太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好吃好喝,還行。”
畢方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他繼續說道:“其實老大你也大可不必着急逃走,現在的山海令有點窮,說不定令主還沒有鎮門獸來的好呢。”
太虛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沒好氣地說道:“你願做階下囚你去,别拉上我。”
“我沒你那麼蠢!”畢方話一出口,便意識到大事不妙。然而,他根本來不及躲避這突如其來的一拳,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整個人都在原地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畢方心中暗叫不好,自己平日裡仗着老大的威風,狐假虎威慣了,如今竟然在老大面前如此口出狂言,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這一拳雖然打得他有些暈頭轉向,但他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畢竟,他已經等了這一拳好幾百年了,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不禁想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
太虛看着畢方那副受虐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詫異。他原本還擔心自己會誤傷畢方,沒想到這一拳下去,畢方竟然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還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太虛見狀,心中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
太虛還是像千百年前那樣,身手矯健地騎在畢方的脖頸處,然後驅動着畢方,如同一道閃電般向着那座山疾馳而去。在這天地之間,太虛覺得拂過臉龐的風都像是在為他歡呼雀躍,仿佛也在為他終于能夠再次翺翔于天際而感到欣慰。
陽光雖然有些刺眼,但太虛卻毫不在意。他擡起頭,仰望着那與天同高的日月,心中感慨萬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近距離地感受過這天地間的美好了。
在西府的□□之中,光線昏暗,氣氛壓抑。西弦坐在輪椅上,身體微微顫抖着,他的脊梁骨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撐着,勉強能夠直立起來。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那裡站着山神長乘的真身相。
長乘的身形與人相似,但卻有着一條長長的豹尾,這尾巴正若有若無地纏繞在西弦的上半身,讓他感到一陣異樣的觸感。西弦不敢輕易亂動,生怕引起長乘的不滿或者激怒他。
顯然長乘被囚禁在這裡,是因為他犯了錯。他那細長的四肢都被厚厚的鐵鍊緊緊鎖住,這些鐵鍊一直延伸到西南密林的深處,連接着某個深奧的秘密。
西弦來到這裡,與其說是看管犯人,不如說是來替孤家寡人解悶的。長乘靜靜地看着西弦,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西弦的面容姣好,給人一種特别的熟悉感,尤其是他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讓長乘的記憶深處泛起了一絲漣漪。
遠方的故人,是否真的還有機會再次相見呢?長乘凝視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也不禁湧起這樣的疑問。他不知道答案,隻能默默地注視着西弦,感受着彼此之間那微妙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