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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染隊長!”
陸荨回靜靈廷第一件事就是火急火燎地感謝自己的主管領導。精美的禮盒被雙手奉上擺在桌邊,她深深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萬分感謝您批準我參加現世研修!”
陸荨笑得燦爛,谄媚的模樣像是完全忘了前兩天她還在吐槽藍染隊長根本是位把實習生當牲口使的魔鬼。
藍染從文件堆裡擡頭,鏡片閃過的微光恰到好處遮住了眼底的暗湧:“終于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開心……”陸荨的尾音遲疑地頓了一下,除去被某個銀發混蛋捉弄的時候,都還算開心吧。
“對了,雛森她還好嗎……”隊長辦公室的香薰似乎換了味道,原本清新的香草氣息變成了令人安心的沉香木,勾起外出一整天的陸荨昏昏欲睡的疲憊感。
話未說完,陸荨的視野仿佛被濃厚霧氣籠罩般模糊,她慢慢垂下眼踉跄着扶住桌沿,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
“啊啦~小荨困了嗎?”市丸銀的聲音從背後貼上來,他接人的動作娴熟輕柔,嘴角卻勾起盡在掌握的弧度。
藍染摘下眼鏡擦拭,嗓音裡盡是突兀的冷意:“帶她去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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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番隊的地下實驗室對陸荨來說本該熟悉得如同造訪多次的後院,前提是她看到的是真相,而非由『鏡花水月』編織的完美假象。
就像她從未發現,與她一牆之隔的暗室裡無數個散發着可怖氣息的扭曲實驗體被安置在玻璃容器中,毫無生氣地随着培養液沉浮。
那張她趴睡過無數次的藍染專屬的書案上,一顆暗紫色圓球就這麼随意地躺在文件筐旁,安靜地散發着詭異幽光。
崩玉離她近在咫尺,卻從未真正落入她的眼中。
藍染的指尖托起那顆暗紫色的圓球,珍視的目光像在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他擡起手,陸荨的靈壓被引動,崩玉感受到靈壓中特殊的同類氣息,内部驟然迸發出蛛網般的白光。
随着兩股力漸融合,白色的光絲在球體内部瘋狂遊走,急切地向外散發出詭異的力量。
市丸銀的手臂微微收緊,冰藍色瞳孔裡映出球體内部的混亂風暴:“另一顆崩玉……果然在浦元商店啊。”銀發下的眼稍微睜開了些,他看向崩玉的目光竟透着嫌惡。
藍染道:“設置再多的結界也無法壓制崩玉的力量,不過是徒勞而已。”
陸荨靈壓中暗藏的氣息被激發殆盡,那顆暗紫色的崩玉同時在藍染掌心歸于沉寂。
藍染的目光掃過昏迷的陸荨,像是在打量一件稱手的工具:“哪怕隻是一點點崩玉溢出的力量,沾染在她身上都很明顯呢。”
純淨的靈壓,純白的畫布。諷刺的是,這份“純淨”恰恰成了最完美的、不起眼的偵察工具。
她像張白紙一般踏入浦原的地盤,沒有人注意到紙上沾染了一絲崩玉洩露的氣息。
而僅僅是這一絲特殊的氣息,與藍染手裡這顆形成呼應,足以讓他得知想要的真相。
鏡片寒光閃過,崩玉被藍染收入袖:“時間不多了。”他随意擡手撫平袖口的褶皺,“既然知曉了另一顆崩玉的下落,後面的事也該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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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荨猛地睜開眼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晨光透過紙窗的破洞刺進來,她盯着頭頂熟悉的發黴的房梁看了三秒,還是那個熟悉的市丸銀家裡那個連野貓都嫌棄的破屋子。
她坐直起身,宿醉般的眩暈感瞬間襲來。指尖插入發間抓撓,拼命回憶着昨晚的記憶碎片。
九十度的鞠躬應該恰到好處,她說“萬分感謝”的語氣也足夠誠懇,但最重要的是,她好像看到了藍染隊長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居然在彙報工作時睡着了?!”
這要是在前世公司,是足夠被挂上OA系統鞭屍三天,再貼上“職場反面典型案例”刺目紅字的程度。
門外傳來指節輕叩木地闆的聲音,她赤着腳沖出去,市丸銀正懶散地歪坐廊柱邊。
“睡醒啦?”晨光給他的銀發鍍上一圈金色,他連眼皮都沒擡,雙手撐在地闆上悠閑調笑,“昨晚你聽藍染隊長說話時打瞌睡的樣子,真是精彩啊~”
“怎會如此!”陸荨尖叫抓頭,簡直不敢相信作為老牌打工人的自己竟然如此失态。看着市丸銀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忽地撲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是你給我做局了對不對?!”
“啊啦~什麼都怪我真的好嗎?”市丸銀任由她搖晃,衣領被扯開露出鎖骨。他故意拉長語調:“我可是好心地把你帶回家了……”
“咔嗒。”
推門聲蓦地響起,松本亂菊手裡的食盒重重砸在地上
那幾個飯團骨碌碌滾到廊下,此刻陸荨正以跨坐的姿勢把市丸銀壓在廊柱上,手指還絞着他微敞的領口,三雙眼睛在瞬間完成了一場無聲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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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美人像剛從時尚雜志封面走出來的完美女郎。金橘色的長卷發淌着蜜糖般的光澤,随意披在腦後。古闆死霸裝也掩蓋不住她曼妙的曲線,唇邊那顆小黑痣随着她嘴唇抖動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