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白無涯雙目赤紅,眼中盡是紅色的淚水,心髒仿佛被挖空了一般疼痛。
... ...
曆經這場大戰後,北魏朝局逐漸平穩,戰神白無涯在此戰後銷聲匿迹,沒有人能得知其消息。
又過了許久,江湖上開始盛傳白無涯早已戰死,傳的人多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這樣認為。
又一日,天空很暗,陰沉沉的,烏雲密布,顯得格外沉重。
淅瀝的雨絲拍打着幹枯的枝桠,綻出朵朵晶瑩的水花,四濺各處。
遠方,一名修長身段的男子,迎着來自北方的刺骨寒風,緩緩走來。
他身披黑袍,背上負有一把長劍,劍眉星目,模樣十分清秀,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幽暗深邃的瞳孔泛着迷人的光澤。這般俊美爽朗的男子,卻出奇的長有一襲銀白色頭發。
他擡頭,仰目,望着飄零的細雨,自言自語的說着:雨兒,我好想你...
“啪!”隻見一位十歲左右的孩童,想是跑的太快,一個踉跄摔在地上。
木林深處,隐約傳來野獸沉悶的低喘,聲音越顯清晰。男子眉頭一簇,‘哐啷’一聲,背後長劍拔起,他緩緩走至孩童身前。
伴随幾聲嚎叫,從樹林裡竄出數頭兇狠的豺狼,目光森然,嘴角滲着一大坨口水。
男子微微仰頭,神情異常平靜,空洞的眼神裡仿佛一切都失去了光澤,寒冷,比千萬年下的寒冰還要冰冷幾分。
為首的豺狼繞着銀發男走上一圈,忽見男子霍然擡頭,雙眼射出一道寒光,冷冷直視狼王。
狼王冷不防的向後一跳,頗為怯弱的顫抖着,它仰頭‘嗷’叫了幾聲,原本殺氣騰騰的狼群,也不知何故,竟開始向後退卻,逐漸淡出男子視線。
銀發男扶起摔倒的小男孩,殺氣漸收。他拍走男孩身上的灰塵,微笑的說着:“乖,别哭了,你是個男子漢,要勇敢一些。”
小男孩抹了抹眼角淚水,眼睛眨巴眨巴的,略有幾分稚嫩看着眼前這人,澀聲說道:“謝、謝謝大哥哥!”
摸了摸男孩的小腦袋,男子柔聲道:“今日若非有我在,恐怕你将性命不保,但下次呢,你又該如何?”
“我…”小男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銀發男摸了摸小男孩腦袋,笑道:“遇上你是種緣分,這把劍你拿着,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不斷的變強,你才可以保護自己,才能保護生命裡最珍視的人,否則...”
... ...
話說到一半,男子隻是長歎一聲,再不多言。
他将身後長劍交予小男孩手中,雖然那看起來有點别扭。小男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輕撫着劍刃上的紋路,呆呆的問道:“叔叔,這劍有名字麼?”
男子尋了一顆老藤樹,靠着樹幹緩緩坐下,言道:“寒蛟!”
“奧~”小男孩弱弱的應了一聲。
隻見天空中雨越下越大,小男孩的衣裳近乎濕透,男子見狀,擺了擺手,道:“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若有人問起這劍是哪來的,你便說是撿的,切勿向他人提及我。”
小男孩傻傻的點頭,沖銀發男扮了個笑臉,匆匆消失在朦胧的煙雨中。見小男孩遠去,銀發男忽然笑了。他仰望天際,任由雨珠順着發絲緩緩流淌。
‘轟隆’一聲雷鳴閃過,一位紫袍男子出現在銀發男身後,銀發男似是早已察覺,道:“你來了、、、”
紫袍男緩步上前,走至銀發男跟前,歎息道:“沒想到那一戰後,你竟落魄至此!”
銀發男道:“王雪離開當天,我一夜白發,腦子裡忽而想起許多事情...”
“一切都太快了,短暫的人生,許多美好之事還來不及經曆,我錯過很多,也辜負了一些人,總以為結局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下去的時候,卻連回憶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天下,到頭來又與自己有何關系,我此生所願不過維護一人一世,難道這也錯了?”
“是不是...死了...便可以解脫?”
紫袍男道:“那一戰後,你四處打聽王雪的孩子,如此眷戀俗事之人,又怎會輕易赴死?”
歎了口氣,銀發男道:“唉,我不比你,終是無法做到心無牽挂,隻可惜王雪的孩子,我遍尋至今都杳無音信。”
“我知道在哪。”紫袍男道。
“在哪?”銀發男霍然起身,追問道。
紫袍男笑了笑,道“那孩子生來體弱,一直在我那裡靜養,如今他剛到孩提之年。跟我來吧,把他交付給你,我也落得個清淨。”
說罷,紫袍男邁開腳步,為給銀發男引路。
銀發男忽然喊住紫袍男,問道:“鬼醫,王雪孩子的事,還有誰知道?”
鬼醫回答:“放心,就目前而言,除了你我,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孩子的下落,你無須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