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賀拔嶽召集諸将前往軍營商議,白幽等人也在邀請之列。一路上,白幽同于謹等人大緻描述了朝會議事,以五萬之衆對抗十數萬漠北狼騎,這定會是一場非常難打的硬仗。
走進中軍大帳,賀拔嶽已在等候,數位将領立于身旁。
賀拔嶽見是白幽來了,微笑的道:“是白将軍啊,呃...這幾位是?”
白幽回答:“他們是我的朋友,于謹、石木、趙貴,這三人各有本領,此次北伐會全力協助與我。”
掃了衆人一眼,見這幾人各有英姿,賀拔嶽滿懷欣慰的點頭,說道:“甚好,有各位的加入,必将為我軍再添一份勝算。不瞞各位,這場仗是本都督從軍多年最為兇險一仗。先不論敵我兵力懸殊,就連我方糧草能否供應及時都不敢保證。此戰定要做好速戰速決的準備,否則...”
白幽疑道:“怎得連糧草供應都成問題?大都督是丞相親自舉薦,想來與丞相關系應當不錯,不該如此吧。”
“唉~”隻聽賀拔嶽長歎一聲。
他道:“丞相在魏國勢力龐大,為了保護家小,我等隻有虛與委蛇。但他心裡清楚,我是為數不多的,與其在朝廷上政見不合的将領。他舉薦我,無非是想消耗我的兵力,一旦我們北伐失利,他定會将全部罪責歸咎于我。”
“若是我們打勝呢,他就沒想過這一層?”白幽反問道。
賀拔嶽道:“如今敵我兵力懸殊,即便我們打勝,代價也不會小。我手下的兵馬原本是扼制丞相的一顆釘子,一旦丞相有不臣之舉,它就是皇上最堅實的壁壘。可如果與柔然打上一場惡戰,這些兵馬還剩多少猶未可知,我軍勝或不勝,對丞相來說都是雙赢的好事。”
“打的一手好算盤,就不知結果是否如他心意了。隻不過在下還有一事不解,大都督既知丞相計謀,為何還要?”
“還要答應出征,對吧?”他站起身,望着挂在牆上的地圖,唏噓歎道:“柔然遠比一個丞相來的更加危險啊~”
而後他轉身面向衆人,正色道:“這次召各位前來是有緊急軍情,靈州(注一)刺史曹泥投降柔然可汗,使我邊境門戶大開。想要打赢這場戰争,我們必須兵分兩路。寇洛、赫連達、王雄、達奚武、侯莫陳悅、若幹惠與本都督為一路,率領三萬大軍征讨曹泥。李虎、李弼、羅榮你三人随白将軍一路,領兩萬兵馬進兵柔玄(注二),可聽明白?”
“末将遵令!”衆人齊聲道。
随後,賀拔嶽朝諸将作了一個揖,言詞十分誠懇的道:“國家興亡就拜托給諸位了,待凱旋之日,本都督定向皇上奏請,與大家論功行賞。”
衆人齊道:“諾!”
※※※
次日,魏國軍營。
賀拔嶽和白幽各領一路兵馬朝邊境開拔,兩路大軍浩浩蕩蕩,旌旗蔽空,聲振寰宇,口中呐喊着:大魏必勝!!
行軍路上,于謹向白幽建議,先攻克懷荒(注三),再進兵幽州(注四),取撫冥(注五),最後抵達柔玄,與柔然的阿那瓌可汗決一死戰。
白幽詢問道:“懷荒守将你知是何人嗎?”
于謹回答:“據收集來的情報得知,鎮守懷荒的是一名喚作呼延羅的武将,此人悍勇無匹,是阿那瓌的得力心腹,一手雙錘使得極好,論武藝不在趙貴和石木之下,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白幽聞後劍眉微翹,說道:“硬拼對我們來說太吃虧,這一仗不能打那麼久,你看這裡。”
他一指手上地圖,道:“懷荒西南面有一深谷,綿延數十裡,谷口狀似葫蘆,我想…”于謹接過白幽的話,道:“将軍心意我已知曉,那裡的确很适合埋伏,隻是呼延羅不比尋常武夫,想要将他引至葫蘆谷恐不易于。”
白幽轉頭看了一眼并排騎馬的五個人,最後将目光鎖定在石木身上。
于謹瞬間明了個中含義,他道:“石木兄弟雖好,但仍需派趙貴當先鋒。太明顯的魚餌,大魚不會輕易上鈎,魚餌得慢慢加量方可。”
兩人互視一眼,似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哈哈大笑起來。
“阿嚏__!!”石木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他擦了擦鼻子,道:“啥情況,這大太陽的,咋還能打噴嚏?”
趙貴道:“會不會感冒了?”
石木回答:“不應該啊,我這身體杠杠的,還能生病?八成是哪個天殺的在擠兌我。”
他看了一眼右側的李弼,李弼此人身長八尺有餘,着一身黃金甲,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有潘安之貌,背負一柄凰翎赤霄镗,威風凜凜,英氣逼人。
石木對這個自恃清高的家夥委實有些讨厭,而李弼也覺得石木低俗無知,一路上聒噪的很,兩人很不對付。
迎上石木看過來的目光,李弼選擇了無視,轉過頭去,冷嘲道:“大笨蛋!”
石木乾指怒道:“可惡啊...你除了臉蛋好看以外,還有什麼大本事?一天天的端個臭架子,充什麼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