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梨夢立即扭頭,杏眼圓睜間冷芒乍現,帶着惱火的厲聲裡藏着自己都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沈行之忽然的話語猛然捅破了她和母親間最後一層窗戶紙,她和母親不約而同撐起的最後平靜就這樣被呈現在空氣裡,任梨夢收回視線,卻不知道該如何看向母親。
沈行之知道什麼呢?
她和母親沒那麼多“雙向奔赴”。
但所有情緒都在一瞬,重新擡眸望向吳穆蓉時,任梨夢已悄然恢複了平靜神色,而她同樣也無法看清吳穆蓉此刻闆着的面容,似乎和她一般平和。
“梨夢,對不起,我不想你後悔。”
沈行之神情嚴肅,聲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伸出左手想要握住任梨夢,微微懸浮半空後卻最終落回了自己腿上。
這些天,任梨夢的在意,沈行之一直看在眼底。
就像方才頻頻瞥向門口時眼底的黯然,都讓他沒法不在意。
沈行之重新看向吳穆蓉,認真解釋,“阿姨,不好意思,您和梨夢的事情本來不該我一個外人插嘴,但梨夢這些天的痛苦我看在眼裡,認識這麼多年,說實話,我沒見過梨夢這般猶豫,她稱得上糾結的更是隻有這一件事。”
我必須幫幫她。
沈行之最終表達得點到為止,但吳穆蓉微眯的雙眼還是注意到了一切,她沒有多言,隻是淡淡問,“你和梨夢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
“我喜歡她。”
任梨夢和沈行之幾乎異口同聲,聽到沈行之聲音堅如磐石的回答,任梨夢右手扶額,真有種天塌了的感覺,誰來救救她,她現在真不糾結和父母的關系了,她......隻想逃!鑽地縫也行!
“我在追她......”
沈行之淡淡掃了眼低頭的任梨夢,重新迎向吳穆蓉的眼睛,不假思索地繼續表達,他的視線忽然越過吳穆蓉,看到不知何時已站在廚房門口的任順安,對視間,沈行之的雙眼堅定依舊。
“沈行之......”
任梨夢輕聲的呼喚暗含提醒,她很怕沈行之突然來一句“我是她前夫”,那她真的要天塌了。
畢業後,任梨夢将戶口轉到了工作地,直到今天,她的父母仍然不知道她和沈行之閃婚閃離的過往,任梨夢也沒打算讓他們操心已經過去的事情。
這場登門本就是意外。
“任梨夢,這就是你說的一心事業?你這工作幹的是真不錯,難怪一天天不想回家!是不是樂不思蜀了!”
“蓉蓉,你聽孩子們說完嘛,挺好的,梨夢,你也不小了,我和你媽還一直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沒人照顧,行之說的沒錯,你媽的确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都很為你高興......”
任順安走到吳穆蓉身旁,他拉起吳穆蓉的手,止住了她繼續的話語,任順安說着,目光不自覺打量着沈行之。
“爸,他不是我男朋友!”
任梨夢感覺父母已經默認了沈行之的身份,她有些無奈地打斷了父親的話,她不是害羞不承認,她和沈行之實在是沒談哇!
“對,我們現在就是一個隊的工作夥伴。”
沈行之從善如流地應和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接話得太快太自然,任梨夢察覺到父母似乎并沒将這番解釋放在心裡。
“阿姨,舞台不會說謊,梨夢有沒有用心,您和叔叔看她的表演一清二楚。”
沈行之語氣微頓,即便在吳穆蓉和任順安雙重目光的審視下,他的神情依然鎮定誠懇,淡然平穩的聲音繼續着,将吳穆蓉刻意轉移的話題拉回了正題。
“黃梅周這麼忙,您依舊願意抽出時間去繁縣表演,今天又願意招待我們做客,參與您不喜歡的節目錄制,其實也已經勝過千言萬語,阿姨、叔叔,既然你們是關心梨夢的,就應該讓她知道,她需要你們的支持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