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琦就接着說“有些問題,你要認真問自己的心,坦誠地面對自己,别人一點兒也幫不了你,包括我。”
杜臨意沒吭聲了。
李珊琦調整了一下車前座的鏡子,看見了杜臨意的表情,面色很沉重,李珊琦就沒再說什麼。
到家了,杜臨意還是一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表情。
“這兩天我和你爸有工作上的事要忙,沒時間去看你外婆,你回去替我們看看。”
杜臨意先是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終于像是回神了,臉上的神色立馬緩和,說了句“好嘞。”
說完杜臨意就跑回自己房間了。
合租屋内,夏桑知今天晚上像平常一樣在學習,臉上剛剛敷過藥,已經不疼了,也消腫了,就是還有些發紅,他在背英語單詞,可是背了一個多小時,還是同樣的一頁。
終于,到時間了,他就拿出筆記本,但沒寫一會兒,就不再寫了,開始洗漱睡覺。
第二天一早,夏桑知就趕上最早一班的公交車,回宋阿婆的醫館。
宋阿婆每天早上都是六點起床,起床之後先晨跑兩公裡,幾乎一天都沒有放松過。
人家開玩笑說她是年齡大了怕死,她也不生氣,就沖着他們笑兩聲不說話,繼續跑自己的。
因為這話倒也不算錯。
夏桑知走了之後,她也是孤家寡人,上無父母,下無子孫的,沒有親戚,也不喜歡主動和鄰居走動。
惟有一家,也就是緊挨着宋阿婆醫館的一家鄰居,平時還願意和她走動,經常給她送些自己種的蔬菜呀,瓜果呀什麼的,宋阿婆也不客氣,送什麼都收,隻是他們一家有什麼小病小災的,宋阿婆從不收錢。
他們就是張國重一家,也就是那天夏桑知喊張叔的那家人,張鳳祥是他媳婦,他們是兩年前才搬過來的。
今天早上,張風祥也是吃過早飯就來了宋阿婆的醫館裡,還沒進到院子裡,宋阿婆就聽見了她的大嗓門在喊“老宋,小知是不是今就回來了?俺知道,你肯定美的很呢。”
話音剛落,宋阿婆就看見她站在院子裡笑的爽朗,還沖宋阿婆挑挑眉,她看上去就是一個标準的鄉下婦女,又高又壯,皮膚緊實黢黑,有時候壓根不像個女人,甚至還是男人似的脾氣。
她家裡就她一個姑娘,年方十八的時候,沒有一個上門提親的,不是嫌棄她不好看,就是嫌棄她個子高,好不容易有人來提親了,她還不願意。
她說,“俺就是要嫁自個稀罕的,俺能下地幹活,不怕苦,不嫌累,輪不到他們嫌棄俺。”
最後,她還真是嫁了自己中意的,雖然家裡父母最開始不同意,磨了兩年,再加上她年紀也大了,家裡也怕她最後嫁不出去,還是同意了。
宋阿婆還沒說話,張鳳祥就聽見有人喊她“張嬸。”先回頭的卻是宋阿婆,張鳳祥回頭也是看見夏桑知站在了院子裡。
她趕緊過去接過夏桑知的書包和行李箱,關切地問“小知,你回來的還怪早,吃飯了某?”
“吃了。”
夏桑知看見她也笑了。
“你長得可真俊,看見你笑,俺就喜歡。”張鳳祥也是看着夏桑知笑,“是不是想你阿婆了,回來這麼早?”
“嗯。”
張鳳祥又嘿嘿一笑,“行,那俺先回去了,對了,中午别做飯了,去俺們那吃,昨天我就讓你張叔殺了隻雞子,就等你回來呢,可惜,甜甜她爸工作太忙回不來。算了,不說這木用哩,俺回去了。”
說完,張鳳祥就出去了,她走路也是大步流星,風風火火的。
這時候,宋阿婆才仔細端詳起來夏桑知,夏桑知主動拉起了宋阿婆的手,宋阿婆沒忍住,撲哧一笑,“這麼大人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撒嬌。”
頓了頓,她又摸了摸夏桑知的臉,口氣有點嗔怪“你瘦了,我看你這臉色,也沒少熬夜,學習不要那麼拼命,要注意身體。”
“好,我知道了。”
宋阿婆拿他沒有辦法,知道他也是那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倔驢脾氣,想想又覺得心疼。
“等你走的時候,我給你熬點中藥,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喝了,聽到沒?”
“好,我一定喝。”
宋阿婆怎麼看夏桑知都覺得他像沒長大的孩子,小時候生病老嫌中藥苦,不老實喝。
“你房間我前兩天都給你收拾好了,床單被罩都換了,被子也給你曬了,你再去睡一會兒吧。”
“好。”
夏桑知回到自己房間,躺床上,但睡不着,就随手拿了書櫃上的書,拿出去,這時候宋中醫正在分類,處理自己的中藥,夏桑知就坐在不遠的桌子旁邊看書。
這場景就像小時候在村子裡的時候,不過那時候夏桑知還不認識多少字,所以是常常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宋阿婆後面,那時候宋阿婆就會教他各種認識各種中藥,所以夏桑知在字都認不全的年齡,幾乎就認識了所有的中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大概四五歲,長相甜美,臉白白嫩嫩的,有着雙葡萄般又亮又大眼睛,高挺鼻梁的小女孩進醫館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