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起爆炸案中的P<0.05是統計學的符号，在實驗台上發現了铊元素的殘留，疑似引起爆炸的源頭。

監控電路被切斷，加上□□，都可以歸屬到暴力行為中。

屍體呈蜷縮狀，形成權力關系的隐喻，通過暴力來審判周明遠學術造假。

那支鋼筆尖則是道德審判。

前者簡單粗暴，後者更像是一種心理審判。

跪屍案也一樣，将死者反綁逼迫其下跪，是生理上的羞辱，現場的文獻則是心理層面的，兩起案子都展現出兩種心理狀态。

顧從宴沉默一會：“再查查陳莫。”

付郵帶隊去榆市政法大學了，商扶舟隻能自己來，他來到技術部，拜托警員調出陳莫的資料。

陳莫身世比較坎坷，自幼父母離異，父親也過世了，由于生活窘迫，在技校讀了一年多就出來打工了。

兩年前成為榆市政法大學的電工人員，看下來沒什麼問題，忽然他眼神一凝。

低頭擺弄起手機來，陳莫跟宋蜻的戶籍所在地一樣。

商扶舟眉心一跳，雖說大概率是巧合，可他們的家庭經曆大部分重合了，而且宋蜻也有個失蹤的弟弟。

他當即給顧從宴發了微信。

兩個小時後，商扶舟坐在辦公室裡，電腦上的文字密密麻麻，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顧從宴傳了份文件給他，是陳莫的詳細資料。

他心不在焉的接收，越看眉心越皺：“陳莫有偏執型人格障礙。”

顧從宴滑動鼠标：“沒錯，而且他是宋蜻的弟弟。”

這麼一來動機就有了。

兩人動身按照資料所寫，訪查了陳莫的成長足迹。

一連幾天過去，付郵那邊也有了突破性進展。

檔案館發出短信的電腦，使用者是前管理員沈升。

據他所說自己已經離職三年，無權訪問系統，但後來發現他沒有注銷檔案館的門禁卡，還潛入過機房，并在鍵盤縫隙提取到了他的指紋。

經過審問沈升隻承認自己知道林素華論文抄襲，别的一概不知。

他們回來當天，沈升還在審訊室，奔波數日，商扶舟早已疲憊不堪，顧從宴面容也有倦色，眼神卻發亮。

他接過商扶舟手裡的東西：“你先上去休息一下。”

商扶舟困意來襲：“好。”

顧從宴看着他上去，然後來到審訊室。

付郵看到他，有些驚訝：“顧教授，您怎麼來了。”

顧從宴把文件放到桌上：“我來問。”

付郵跟旁邊的警員對視一眼，兩人迅速交換位置，警員走了出去，付郵坐到旁邊。

顧從宴坐下後，卻不看沈升，反而低着頭翻着手中的紙，不緊不慢道：“你跟陳莫怎麼認識的。”

沈升眼神閃了一下：“我不認識什麼陳莫。”

顧從宴晃了晃手中的紙：“陳莫有精神病史，他很聰明，察覺到自己不對勁時，就去醫院了。”

“他的病不是一次兩次就能看好的，加上沒錢，根本負擔不起醫療費用。”

“因此時常會在網上查找資料，在一個社交網站上，你們相遇了，不管是誰先開頭，總歸你們搭上了話。”

“後來陳莫辭去工作來到榆市，你們見面了。”

沈升打斷道：“這位警官，你講故事的能力實在很差。”

“好吧。”顧從宴冷冷的望向他，“那我們換個方式，提問，怎麼樣？”

說完，他快速切清晰的丢出一句話：“被剽竊論文的感覺怎麼樣？”

一股熱流沖上大腦，沈升努力克制情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從宴很少參與審訊，但他的技巧不比專業人員差，隻是眼前的人實在差勁，他的耐心也耗的差不多了。

因此一大段話又密又麻的砸向沈升，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精通心理學，發誓要做出一番成就，你确實有些天賦，可後來導師的誣陷，讓你背上了學術造假的名頭。”

“出于某種原因你留了下來，并遇見了陳莫，也許出于發揮自己餘熱的原因，你對他進行了專業的分析，勸導。”

“漸漸的，他對你深信不疑。長期的心理壓抑扭曲了你的心态，因此得知陳莫的姐姐因為學術造假自殺後，你開始憤怒，失望，最後演變成興奮。”

“你們經常見面。”顧從宴頓了頓，食指敲在桌面，“笃笃”的聲音仿佛敲在沈升的心裡。

“每一次會面，你都對陳莫進行心理暗示，誘導。”

沈升的嘴唇有些發幹，但他仍然鎮定道：“證據呢？”

“警官，人不是我殺的，就算是你說的這樣，沒有證據，就是扯大戲。”

付郵期待的看着顧從宴，希望他能拿出證據，怼的這人啞口無言，辯無可辯。